“哔儿咿呀儿呜——”

    唢呐与喇叭声交叠缠绕,混出一曲凄凄艾艾的哀乐。

    惨白的纸钱在空中飘飘洒洒,被漫天的雪花裹挟着,随风飘荡,让人几乎误以为,这铺天盖地从天而降的,皆是白纸一般。

    “上月我还见着村长,身子骨还挺硬朗着呢,这怎么突然就......”

    “谁说不是呢?这走的也太突然了,眼见着没几天就要新年了,唉......”

    “听说是急性痨病,前几天我家那个跟着从县城请来的大夫去瞧了一眼,咳的满地是血,瞧着就难受啊。”

    “村长人多好啊,说没就没了,他家月丫头不还是医师呢嘛,也都没给瞧出来......”

    都说不是自家事,终究是无法通其悲。

    随行一起送葬的村民虽是也因为村长的过世而悲伤,但仍免不了议论私语。

    这些话声音不大,混着风雪传入耳中,却让灵柩旁那个单薄娇小的少女更加憔悴伤痛。

    白月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似的,显得神情格外空洞麻木。

    是啊,她当了这么久的医师,却仍是个真真正正的半吊子。

    连自己的阿翁都救不了。

    少女脚步踉跄,被孝衣包裹的瘦弱身躯在冷风中摇晃,那一身缟素,似是与四周的白混在了。

    像是再有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起,与那漫天的纸钱和雪花一起,飘扬辗转。

    “阿月。”

    见她身体摇晃似是已坚持不住,聿逐连忙上前,扶住她纤瘦的手臂,让她借力倚靠在自己身侧:“还好吗?”

    “玉竹哥哥......”白月抬头看了一眼他,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没事,可其实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了,只能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聿逐的手臂上,借力支撑。

    今日的聿逐亦是一身白衣,他与白月岁尚未成婚,但在他心中,那早已是他的家人。

    然而这般,却是又有人在议论了。

    “那个之前孙家的小子,他为啥也穿孝啊?”

    “他不是与月丫头情投意合呢吗?前些日子瞧见他偷偷备了礼,指不定已经提了亲了。不过......出了这事,还不知成不成。”

    “诶你们说,村长走的那么突然,会不会就是那谁给克的啊?”

    “你这是什么话?不是早就没灾星的说法了吗?”

    几个村民一边小声的讨论着,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瞥了聿逐一眼。

    聿逐神色微沉,没有说话。

    “谁知道呢,那小子平日里瞧着就阴郁的很,指不定正是因为定了亲,才终于开始克上村长家了呢。”

    “别乱说,叫人听见了......”

    “怎么是乱说,你们忘了?之前那小子小的时候,孙家的二老不也是突然就病死了?”

    ......

    聿逐空着的那只手拳头攥得死紧,在惨白的雪地里留下来一串鲜红的印记,然而却还是死死地忍着,一言不发。

    他忍得住,旁边的白月却是忍不住了。本来是想着都是来送她阿翁的邻居村民,不想争吵,然而他们实在说的过分,无礼!

    她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声音虚弱嘶哑,却掷地有声:“各位乡亲伯婶,感谢你们来随送我阿翁安葬。

    我知天气严寒,但你们若是非要用舌根乱嚼来取暖的话,不如还是回家中休息吧。

    我阿翁生前便听多了争论吵闹,喜静,还望莫要打扰到他老人家安息。”

    她这话说的,前面还算客气,后面却实在有些不留情面了。

    方才一直在小声议论的村民顿时脸上一红,倒也不敢呛声,只能噎了话头,赔上个笑:“月丫头这话说的,都是来送老村长的,咋地能半道回去呢。”

    “是啊是啊,这眼看就要送到了,半道停下不吉利,还是快些走吧。”

    虽是没人站出道歉,但众人都好面子,自是也不敢再乱说话。

    白月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终究还是低头微微欠身,而后转身继续前行。

    只不过,她抓在聿逐手臂上的手,却是越收越紧,好像这样,才能汲取一丝的暖意。

    “这小丫头的嘴可真厉害......”

    “行了闭嘴吧,可别再说了。”

    村中之人过世,都是直接葬于附近山头。

    雪天路难走了一些,不过终究还是到了。

    看着那木棺被混着白雪的泥土彻底掩盖,白月忍了一路的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

    才不过刚满18岁的小姑娘,便已经几经生死离别苦了。

    “呜呜呜阿翁......”

    聿逐亦是眼眶微红,神情悲切,却是并无一滴泪水。

    他生来便不会哭,纵使他母亲过世之时,他亦没有落过一滴泪。或许,他当真是天生灾星,凡是他所亲所爱,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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