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秘书中老沈年纪最大,三十五六岁,已经在县委办待了近十个年头,来县委办之前,还在乡镇当过干事,现在是机要室主任,他建议酒厂应该像其他国有企业一样改制,将酒厂卖掉,公转民,这样政府才能甩掉这个越来越重的包袱。

    小杨是几个人中唯一的女性,她并不主张把企业卖掉,而是希望政府出面,给企业提供低息贷款,帮助企业从困境中走出来。她说,酒厂职工好几百人,牵涉到好几百个家庭利益,如果轻易破产或出售,会对社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而作为黄能向何强推荐的卫理师和俞锦胜两人,他俩也各有想法。卫理师提出,酒厂既然是县轻工业局的下属企业,县轻工业局完全有责任提供资金或贷款担保,全力帮助酒厂走出困境,不应该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酒厂倒闭关门。

    俞锦胜认为,酒厂曾经是宁港县的一面旗帜,宁港大曲也曾经名扬天下。如果酒厂按现在的这种模式继续生产下去,破产、出售或改制,区别不大,政府没必要干预,顺其自然就好;但如果能够恢复传统生产工艺,重新打响宁港大曲品牌,我认为政府就有必要给予大力支持。在保护传统工艺的问题上,不能只看眼前利益,更要考虑长久的经济社会效益。

    何强觉得,这四人的观点都有可取性,比较之下,俞锦胜的观点他更欣赏,认为俞锦胜的思路比其他三人要缜密一些。

    不过,何强并没有就此确定秘书人选,他还想再考察一段时间。

    下午,何强让黄能通知代县长王建和副书记郑颖,到他办公室召开书记办公会,专题研究酒厂发展问题。三人经过讨论,最后形成几点原则意见:一是酒厂作为传统名企,无论怎样改革,国资必须占有大股,职工的利益要得到保证;二是鼓励民营资本进入,允许职工个人持股,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厂长(总经理)负责制;三是要恢复酒厂传统生产工艺,打造宁港白酒品牌,形成高中低、多元化系列产品,满足不同层次市场需求;四是县轻工业局尽快拿出帮助酒厂摆脱困境的具体方案,报请县政府批准实施……

    晚上,郑颖来到何强宿舍,疑惑道:“企业改制,这是政府主管的事,而且,酒厂还属于县轻工业局下属企业,县委有必要管得这么宽吗?”

    何强解释道:“在倪宏喜担任县长期间,县属企业的改革不按规矩、随心所欲,改制过程中,造成大量国有资产流失,一些领导从中捞取了大量利益,对社会造成极大恶劣影响。王建初来乍到,对于本地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不甚了解,因此,对于全县企业改制工作,一直不敢主动。我这次利用酒厂的事,用力推动一下,以便引起政府重视。”

    郑颖仍有不解,问:“既然觉得这方面工作政府做得不够好,那你开会时提醒一下不就得了?何需这么具体操作,费神费力?”

    何强看着郑颖说:“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非常珍视宁港酒这个品牌。这个品牌已经有上百年历史,品牌价值难以估计,随便抛弃太可惜了。”

    郑颖还是不明白,说:“你这样讲,我还是有些糊涂。你口中的宁港酒不是一直在生产吗?市场也没有断供啊,即便酒厂卖给个人,这个酒名还是可以存在的呀。”

    何强冷笑道:“你以为现在酒厂出品的宁港大曲,还能算得上是宁港人生产的酒吗?这些酒只是把外省的散装酒拿来勾兑装瓶,换上了宁港的商标而已,本质上就是在帮外地销酒,跟我们真正的本地酒完全不搭边,酒厂充其量只是一个改装厂而已,属于挂羊头卖狗肉……”

    郑颖恍然大悟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完全恢复原来的老酒工艺,要靠自已生产的原浆酒去重塑品牌形象。”

    何强点头说:“这才是我改制的目的。没有自已的核心技术,只是拿别人的酒改装销售,这个谁都可以做到,跟一些作坊和黑店的假冒伪劣酒有什么区别?你想,如果茅台、五粮液等名酒不是靠自已独特的工艺酿造,而是靠买进他人的原浆酒加工改装,怎么可能会打响自已的品牌?”

    郑颖笑道:“这个道理我懂,可是那些都是历史悠久的名酒哎,我们的酒怎么能跟人家相提并论?”

    何强微微一笑,说:“首先,我想强调的一点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越是有地方特色的东西,人家越是模仿不来,也就弥足珍贵;其次,宁港酒也是有上百年的历史,而且它当年能进入江南省前五名,成为省优名品,绝非偶然,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我小时候就喝过宁港大曲,口感跟五粮液、剑南春、古井贡等浓香型的酒相比毫不逊色。而且,我还在一些资料上看到,不少外国人和华侨都对宁港大曲情有独钟。”

    郑颖听了何强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品牌还真的得传承下去。我们不能再让市面上这些假冒伪劣的东西败坏民族品牌了。只是这样的酿酒师傅和秘方还找得到吗?”

    何强说:“酿酒师傅是现成的,至于工艺秘方厂里不可能丢掉。而且,这个秘方对于别的酒厂来说,未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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