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因再也克制不住了,结结巴巴说出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已从琴曲中找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去。

    那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色哀愁;没有你死我活;以至于他竟用‘原来的我’这一新词,表达过去所眷恋的美好时光中的人生。

    “哦!你果真想弃武从文,诚然很好,我也不反对,只是做我的弟子,须得有特别的恒心和毅力,不可以如你之前那般半途而废,恐怕你难以坚持到底,而且……”

    伊无尘故意犹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心给木子因留下、思考回旋的余地。

    “弟子一定能坚持到底,师父!您请放心!倘若辜负师父的厚望,弟子在此立誓,永不出姑射山半步!”木子因当即下跪拜师。

    “嗯!只是其中次之,还有一条至关重要!你犹须牢牢记住,不可以向神华宫外任何人、透露我的名字和行踪!哪怕是你的至亲友朋,更不能让无关的外人,知道我居住在这里。”

    “请师父相信弟子,弟子明白该怎么做,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木子因信誓旦旦,当即三跪九叩,似乎完成了一件、平生梦寐以求的正事,激动地连连磕了九个头,将小小白嫩的脑袋,隐隐磕破近乎青紫色。

    伊无尘含笑点头、甚为满意。

    从此,木子因改弦更张,跟随易夫人吟诗作画、亦或抚琴对弈,这倒让易心缘和莫丹丹,两丫头大惑不解,有时借口找木子因讨教,悉数被木子因以文武有别拒之。

    直到四个月后,莫丹丹离开姑射山,木子因也没去送别,这让莫丹丹很伤心。

    忽有一天,心缘问母亲:“妈,爹为什么不让木师兄,与我们一同习武?我问过木师兄,他说过,这全不是因为生我的气。”

    “此事我与宫主考虑过,因儿前有大变,心境不定、不宜习武,倒不如跟娘学习一些诗、书、礼、乐之术,一样可做有用之人,待得天下太平,依然是国家栋梁。”

    “难道木师兄真的想做状元、宰相不成,我不信!”

    “因儿他做不做状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每个人,将来都能学有所成,才不辜负宫主和我的期望教诲,何况,因儿已随我从文将近一年,为娘以为这孩子确有过人之处,你们断乎不可小视与他。”

    “哦……”易心缘半懂不懂应了一声,内心浮荡着一份、不以为然的情绪。

    易夫人随后又道:

    “心儿!丹丹现在已经回到她父亲那里,你以后只管精益求精、好好习武,闲来不要妄论国家大事,更不要提契丹人、汉人,孰优孰劣之类无聊话题,天下本是一家,不可以无事生非,知道吗?”

    易夫人已从丈夫神华宫主那里,了解到莫丹丹是辽国的郡主,且后来又回姑射山两次,而且还给女儿带了一些玩物,但内心很不希望这两个丫头、跟木子因再生别扭。

    “是!娘,心儿知道了。”说完易心缘悄悄退下。

    从此,木子因执著于琴棋书画,这倒也自得其乐,反让回家的念想,被迫一再推延,最后干脆束之高阁,以至于六七年的求学生涯,竟在不觉中一晃过去。

    这天下午,木子因在后山腰的翡翠潭边、聚精会神地作画,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女声:

    “呵!原来木师兄躲在这里逍遥养生,我以为木师兄是偷偷地、在练姑射山的绝世奇功,生怕给我们一群师兄妹瞧见,学会了……是不是?”

    木子因蓦然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的美貌姑娘站在身后,其人刘海飘飘,嘴角弯弯、含笑望着自己,子因不禁一愣,想不起她是谁来?

    他再一瞧,姑娘后面不远,是易心缘和她的表哥安定,安定其人变化不大,稍高稍黑,跟少年时几乎一样,子因立刻有了印象,正要答话。

    却见那姑娘接着又说道:“难怪小时候,心姐和丹丹姐,都说你是木头,原来一点也没说错!我记得数年前临行时,你还对我说,这么快就要走啦……谁曾料转眼间,木师哥竟将九姑、忘得一干二净,真想不到啊……”

    木子因听闻羞红了脸,为自己这么多时日来的专注隔离不安,也许是心无旁骛故而勉强回答:

    “对不起,原来是九姑娘,你一下长成这么……一转眼已是数年,我不知你和安师兄、今天会来……不好意思,你们远来是客!可这里就一张凳子,就数九姑最为年幼、将就坐下稍歇,安兄和易师妹暂且委屈你们两位。”

    随着年龄和造诣的增加,当年的老练清狂的少年已经不在,而雅量的栽培,反而让木子因变得几分羞涩和沉稳。

    而安氏兄妹或是因为武林中人,倒显得豁达开朗,与过去越发显得颇多不同。

    安定抬起手拍了一巴掌,笑道:“好!想不到四年之后,姑射山出了一位绝世雅人,必定是吴道子大师复出无疑!”

    安氏兄妹省亲游玩刚到,在寻问木子因人在何处时,就已听表弟和表妹等人说起过,因为对子因的所作所为好奇,所以,兄妹俩特地让易心缘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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