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缘口没遮拦,大声喊叫:“她抢了我的软鞭,你一定给我夺回来!姑姑是叫你来护送我们的,不然,你不是我表哥,是怕……是胆小鬼!”

    安定被表妹急躁、胡闹和更加恶剌剌一通抢白,激起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却无话可说。

    本来安定就拙于言辞表达,而今夹在两个美女对手之间,进退两难、羞愧无比,好在黑黝黝的脸上,也看不出明显的尴尬。

    安定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我的易大小姐,这话是关起门来,在自家院子里说说而已,这江湖之大藏龙卧虎,怎的当真在外人面前自吹自擂,直叫人无地自容。

    这时,易诗缘亦已看出事情的端倪,劝道:“心妹,表哥既然在此,当听他几句,此地不是在家、说话须有些分寸,当初你若能克制一些,又何至于此。”

    “你们都说我不好,哼!那我就走开……”

    易心缘话未说完,就跳上马急奔而去,头也不回,且软鞭也不要了。

    “哎哎哎……表妹,你别走……”

    安定一瞧拦也拦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对梦儿说:

    “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定受益匪浅!我表妹言行无忌,还望姑娘……多多包涵!至于……她的软鞭,就送与你吧!姑娘纵马四方,侠义天下,想来也是用得着的,安定就此谢过!”

    易心缘的软鞭,虽说可以御马,但当真用来御马,却并不是方便至极,安定的这番说辞,自然可算是一种变通的、想要还表妹皮鞭,与表妹的咄咄逼人相比较,实是给自己寻了一个、金雕玉砌的华丽台阶。

    皆因表妹有错在先,得此结果,自己怎能因错再错,否则就算武力强取,不但毫无把握,只怕适得其反碰一鼻子灰。

    “安英雄过奖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初来乍到,易大小姐心高气傲,动辄欲以武克人,我不过消消她的狂躁之气、稍加惩戒,至于我的坐骑,它极通人性,无需鞭策,这支皮鞭于我、实属多余,劳烦你带走吧!”

    说着手腕稍稍倾覆,五指一松,长鞭如箭一般射出,只是速度明显地慢了许多。

    安定一见,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如此慢地释出皮鞭,却依然能保持笔直的,显然是极强的内功,融进软鞭之中,莫说自己难以做到,纵然是亦师亦父的世外真人安南、也未必能如此随心所欲。

    喜的是人家心地清纯善良,毫无敌意,于是伸手接过表妹的镶金丝软鞭,随即收在怀里,心里在想这是哪里的门派,竟能修炼出这样无人匹敌的武功。

    由此确信眼前的红衣女郎,是真真正正的初出茅庐,毫无心机,想到此处,无来由地内心平添一丝不安,就觉这么一个简单、明了的淳朴姑娘,极易受江湖上、歹毒之人的蒙蔽陷害。

    转而又想,人家武功绝顶,奸诈凶恶之徒,怕是躲还躲不及,自己似乎杞人忧天、替她人想的也太多了,不免脸颊绯红起来。

    “多谢姑娘!他日有缘再向姑娘请教,安某就此告辞!”说完跃上马背,示意了一眼表弟易诗缘。

    还好,虽然易诗缘受伤但不算重,何况他姑射山的内功疗伤,自有独到之处,此刻虽未痊愈,却也行动无碍,闻安定之言随之上马,意欲趁早追赶妹妹易心缘,以免再生枝节,两人均向季霖雨和梦儿、抱拳告辞策马离去。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霖雨这厢有礼!”

    季霖雨态度从容,已经调匀了气息,自然内伤也有所控制,气色恢复不少,恭恭敬敬也向梦儿施了一礼。

    “啊!……”梦儿吃了一惊。

    看着面容英俊儒雅、穿着书生模样的季霖雨在马前施礼,梦儿是下马也不是、不下马也不是,运功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虽说先前泾州见过,但于己终属陌生男子,稍微犹豫片刻,抬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下了,嫩脸儿有些羞色。

    梦儿问的话似乎文不对题:“在泾州,我给师姐气的一时糊涂,不小心……没伤着你吧!”

    想起当初骑马、从人家头顶越过,即便没伤着人,也有伤大雅,今日看来,人家有些手段尚能戒备,若是普通人,则后果难以想象。

    虽然,梦儿当时有所惭愧、匆忙回头报以一笑,但终究心生歉意,想来此番出手、多少也是事出有因。

    “哦!都怪我当时出门匆忙、未及细看,差点与姑娘撞上,幸亏姑娘机警,马儿也灵巧,不然……在下成罪人矣!今日或许……更加狼狈……”

    季霖雨未敢正视梦儿,平视着金黄色的马头,脑海却是泾州的一幕记忆犹新,不知是那妩媚的回眸一笑,触动了自己,还是隐藏的本能的柔弱、牵扯了自己的心灵。

    霖雨私下仍旧在想:多亏自己果断地拦住手下的几名弟兄,不然今日必定多树几名对头,前些天在蜀东,他遇见一名叫迦太坚的天竺狂僧,以为是吐蕃的喇嘛,是以心柔一念、疏忽大意,致使自己内伤难愈,尚未想出应对之策,令自己头疼不已。

    今天双方更是一触即发,倘若自己处置粗暴,果真默认了金刚和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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