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做生意,村里别个看咱们笑话呢。”

    狗娃娘碎碎念放下扫帚,往大院门口走去。

    “晓得咧,晓得咧。”

    徐大柱将旱烟抽得更凶了。

    那些细皮嫩肉的娃都是在镇上享福惯了,如何受得乡下土里地里日晒雨淋的苦?

    他也愁啊,偌大家业后继无人,蛋娃早已经不做指望。

    “呃……哎哎……”

    狗娃娘走到门口抬头看到许多年不见的他三叔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朝她笑,惊喜得她差点以为眼睛花了,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老头子,快来……你快来啊。”

    “是咋啦,咋啦。”

    徐大柱以为进了贼,忙吆喝管家、护院往门口跑。

    徐源长一手搀扶着高兴得抹眼睛的老嫂子,他早将自己变成中年模样,特意留了胡须,显得沉稳不那么突兀,迎上腿脚利索跑得飞快的大兄,招呼一声。

    “呃……是老三回来了。”

    徐大柱大喜过望,见后面没有跟着蛋娃,便问了一句:“蛋娃啥时能回家?”

    一迭声吩咐管家安排跑得快的人手,去镇上将狗娃一家喊回来。

    徐源长将几个包袱交给护院,扶着兄嫂往里面走,道:“等不那么忙了,让蛋娃回家住些日子,他很好,你们别担心。”

    “好,好,不担心。”

    随着老三的回来,徐大柱家顿时热闹起来。

    亲戚们差点将门槛踏破,下河村的魏东河族长和大儿子大儿媳一家子过来探望。

    酒席上趁着兴头,徐大柱请有威望的兄弟做主,将徐胜厚第二个儿子儿媳留在老宅,为今后继承家业当财主做准备。

    此后月余,徐源长在百林谷独自过着神仙般清静日子,隔三差五到大兄家蹭晚饭,陪大兄喝两盏家酿玉液酒,听大嫂唠叨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事。

    还提着礼物去过陡山村,探望享了二十多年老来福的二姐,石匠姐夫前些年因肺疾过世。

    九月底,徐源长与大兄大嫂打了招呼,飘然离去。

    清平郡城,乐水桥畔。

    当年彦山道长卦摊的树下位置,坐着中年模样留着长须的徐道人,前面摆一个简陋相摊,身后树杆上挂一面布幡,写着“看相测吉凶,十文钱一次”字样。

    徐道人摆的摊比较靠后,前面有耍杂、杂货、零嘴吃食、算命等长期摊位挡着,他的生意自然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而且他打出来的价格比行价贵了三两文钱。

    同样是道士装扮的胡师傅,时刻斜觑着同行,傍晚收起算命摊之后,特意绕到坐了半天冷板凳的徐道人面前,居高临下笑道:“徐兄生意如何?”

    徐道人合拢手中残旧古相书,道:“勉强糊口而已。”

    胡师傅暗自鄙夷,哄鬼咯,三天没生意上门,喝西北风吧,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道:“闲着也是闲着,麻烦徐兄算一算我三天内的凶吉。”

    徐道人仔细看了一眼,道:“十步之内,胡师傅必有见血之灾,承惠十文钱。”

    修行之事与旁门左道有相通之处,徐源长经过老黎指点“入微观察”,摸索着领悟出“望气”之术,用来给凡人看相推算凶吉几乎一蒙一个准。

    他自己感觉修行到了一处关键时候。

    他想远离战争,在人世凡尘底层混几年,接近真实的人间烟火气,在烂泥塘里打打滚,体验出污泥而不染的“入世”生活。

    胡师傅一脸踩了狗屎的晦气,同行是冤家,竟然敢如此咒他?

    摸出十文钱,在手心掂了掂,抛在布摊上,嗤笑着反诘道:“徐师傅,若是胡某走出十步,没有见血,你该当如何?”

    看相算命卜卦等手艺,三分经验七分话术,即便学得再到家,切忌将话说死,不给自己留转圜余地。

    万一稍有不慎,将招牌给砸了,还如何在这条街上混?

    他自己就懂看相,怎会不知其中深浅道理?

    徐道人一脸笃定道:“若是看不准,徐某分文不收,卷摊子走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胡某没有逼你。”

    胡师傅站起身,往四处一扫视,气沉丹田,一步一步往左边无人的空地走去。

    附近收摊的摊贩们听得两个道人斗本事,纷纷住手看热闹,有人口中大声数着:“一步、两步……五步、六步……”

    十步距离,转眼便走到,胡师傅提着小心最后一步落下,屁事没有。

    夕阳斜映,岁月静好。

    然而下一瞬,胡师傅脚下踩实打滑,“哎呦”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胡师傅一跤狠狠摔倒,等爬起来时候,额头破皮鼻血直流,滚了一身湿泥尿骚,狼狈不堪。

    有看客惊叫:“徐师傅还真是神了,算得真准。”

    “胡师傅,你没事吧?”

    “是哪个娃儿在这里撒了尿,将干未干的,最是滑脚不过。”

    众人的围观议论声中,胡师傅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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