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跪坐在曲端面前,后者瞥了他一眼,问道:“事项都弄完了?”

    “是。”

    “今天又想来问什么?”

    曲端不耐烦地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水,咂咂嘴,显然已经习惯了两人间的相处模式。

    这个新来的司马很喜欢问东问西,而且还喜欢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有些说的是宋国,但有些说的则是燕云,显然,陈东在不停的思考。

    临走的时候,杨可世又提醒了一句:“大军三日后拔营,大帅可是说过了,到时候要放火烧草,让汪古部过不了这个冬天。”

    当夜,队伍继续西进发,康王眼见着以往是大宋治下的地方,现在都竖立着汉旗,心里不禁又多了几分感慨。

    这一战其实收益不大,而且因为金人的插手,使得原本在预计中可控的开支再度飙升,燕云的账簿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

    待得我在地上从军,及至统兵,才发觉大宋地方上处处擎肘,冗官又多,人事败坏,贪功还是其次,大官甚至公然喝兵血鬻军粮,朝中只晓得清议,先前统兵大员更是童贯谭稹一类的内侍。”

    曲端本能觉得自己能从他的言语里学到点什么,干脆默许他发问,然后自己有选择的回答。

    康王很是好奇地问道。

    张孝纯一下子卡住了,他看着这位皇子,一时间有些疑惑对方是真傻还是想拆自己的台。

    “额,前不久才加了那么多岁币,现在不大可能又会.”

    曲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说安史之乱时候有个姓张的,坐镇一城,凭借几千残兵挡住叛贼十几万兵马,我那时候觉得不可能,但老人说,那事是真的,人也是有的。

    终于要见到那位汉王了

    康王知道汉王领着军队在云中北面与金人开战,所以这次他说不定能看看传说中的金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哪来这么多钱呢?”

    直娘贼,要是咱家兵马争点气,又何苦要去养什么常胜军镇远军?

    “殿下既然有使命,今夜也就不用歇息了,队伍连夜走个二十多里,兴许就能抵达井陉,到时候可以经由井陉往雁门,继而向北入云中。”

    曲端讥讽的笑了笑,回答道:“头顶就是个没栾子的,底下人碰见厮杀敌对,谁还硬的起来?”

    “此人乃是先前斩杀金人哨骑的小校李彦仙,因功升本将麾下的裨将。”

    曲端回答道:“大宋。”

    殿下,世人都道刘陵天生为王,文武两全,但实在是没几个人能明白,这些年若非是咱大宋在后面供给他钱粮,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挣不来这么多家业。”张孝纯愤愤道。

    国书本来应该是送到燕京的,但大宋虽然对刘陵立国的事实心知肚明,但至今不清楚刘陵打算选哪儿作为“国都”,所以只能让使者多跑跑,尽可能把国书递交到汉王手里。

    草原上八九月的时候野草开始疯长,同时牲口粪便的气息会引来大量蚊蝇,这时候并非是汉军不能再战,但韩世忠必须得提防军中大规模疫病爆发的可能性。

    陈东翻身上马,跟在曲端身后巡视着军营,同时开口问道:“那些伤兵怎么办?”

    “唐时有安史之乱,”陈东回答道:“安史之乱时,唐两京皆失,犹能凭借地方重新起势,携天下精锐复与叛军决战,尚且存百年国祚,河北颜氏,更是能纠结一地兵马死守城池,夺回井陉。

    “前军先前打崩的那一队,人员兵甲都没补充好呢。”

    张孝纯现在的地位和处境有些特殊,他不想再跟一位皇子扯上关系,所以干脆站起身,与康王相互见礼,随即告辞。

    “自然是全部带回去,总不可能把他们扔在草原上。”

    曲端头也不回,像是知道陈东下一句要问什么,他又补充道:“饷粮会按时发,这些人战后若是无法恢复,可以选择拿一笔钱回家务农,或是成为地方上民兵教头之类的小官,听说既识字军功又高的,甚至能回去做文官。”

    陈东揉了揉战马的鬃毛,眼神扫过面前的一片片营帐。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这算是带着新收的小弟拜山头大佬,曲端看了一眼李彦仙,随意称赞了几句,又道:“他领的是哪一队?”

    陈东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愤懑起来。

    康王愕然。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为什么云中以北的那处关隘要叫山海关呢?那儿,明明没有海吧?”

    而大宋数次出北疆野战失利,国家体量毕竟还在那里。

    “所以,燕云地方上规矩直接,人员精简,官府衙门.或者说,是汉王府属官,几乎都在做事,没人贪钱,”陈东说着说着就停顿下来,犹豫片刻,疑惑道:“怎么可能呢?”

    “那,我们大宋为何要全力供给他钱粮呢?”

    队伍在官道上停下,半个时辰后,一支从雁门关出发的骑兵出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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