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袜子脚后跟有点红,我们当没洗干净,但奇怪的是,这些换下的袜子无论怎么洗,那一处像是久留的血渍,再也搓不脱。”

    陈多子检查过卢珠儿的脚。

    卢珠儿是养在闺中的女孩儿,平时少于行走,脚后一点儿伤口也没有。

    但她穿过的袜子却就是能见血,也不知那血是从哪儿渗出来的。

    且一天天的时间过去,她脚后跟出现的血渍在扩大——仿佛卢珠儿的脚上有一条无形的伤口,血渍从一开始的脚后跟蔓延至脚掌,直至脚趾头。

    “到了昨天夜里,我检查过珠儿的脚,仍然没有伤口,但是袜子几乎全染红,还有些沾染到了鞋底上——”

    陈多子眼里出现焦急之色:

    “一开始无论血渍有多少,鞋上是没有的,但昨夜却有了,不多,约鸟蛋大小一个。”她以食指与拇指对捏,圈出一个口比划大小:

    “按照袜子上的血液流涌速度,我估摸着鞋子迟早也是要染红的——”

    陈多子说起这些事时,又怕又慌,但万安县的人表情却慢慢变得严肃。

    如果只是昌平郡鬼胎案也就罢了,这是在众人预计之中,可没料到中途意外加入的卢家人身上竟然也背着一桩鬼案。

    “大人,丁大同知道这事儿吗?”

    张传世扭头看向赵福生,一脸真诚之色。

    这老头儿不是好东西,此时暗戳戳的想使坏。

    “知不知道,回头叫他来一问就清楚了。”刘义真道。

    卢家的案子涉及到了纸人。

    而万安县众人则对‘纸人’二字高度敏感,一想到这样的手段,众人难免就想到了纸人张。

    偏偏张传世与纸人张之间渊源极深。

    他先前听到陈多子提及‘43年前’时就已经心生不妙,后面再听到卢家疑似夜半下聘的队伍不对劲儿时,就更加不安。

    张传世深知赵福生性格——涉及到了鬼案,她定会追根究底。

    不过一旦卷入了纸人张,自己的老底又要被翻出来。

    他心中憋屈,不敢怨怪赵福生,就暗暗的恨上了丁大同,觉得这厮故意使坏,憋着劲儿在给自己上眼药呢。

    陈多子不明就里。

    她见张传世笑容满面,与刘义真对话神色如常,讲出口的话也没有阴阳怪气的语调,可凭借她自小生活中打磨出来的敏锐直觉,她仍觉得张传世此时十分不快。

    “这位大人——”

    陈多子怯生生想说话,赵福生就道:

    “先别说这些,”她神色严肃:

    “你接着说后面的事。”

    她没想到只是答应有人同行,却横生波折,出了这样一桩意外。

    “是——”陈多子应了一声,末了又硬着头皮问:

    “大人想从哪里听起?”

    这桩鬼案扑朔迷离,事实上她现在也晕头转向的。

    赵福生就道:

    “你先从半个月前夜半下聘说起。”

    她并没有因为突然问出的疑似红鞋鬼案相关的事件而乱了阵脚,反倒冷静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走,边提问边整理脑海内的线索。

    “当夜你们三方疑似遇到了同一拨人,卢珠儿遇到的送了一个血玉手镯,你与卢育和遇到的则送了几十担礼。”赵福生问:

    “血玉手镯当夜消失不见,那其他的礼物呢?”

    如果是涉及诡异的大凶之物,丁大同定不会坐视不理。

    对于寻常人来说,与鬼相关的大凶之物意味着晦气与不详;不过对于驭鬼者来说,一些大凶之物意味着无价之宝,适合的大凶之物说不定能在鬼案中将命保下来。

    “礼物?哦,聘礼——”陈多子恍然大悟,接着害怕道:

    “大人,那些不是礼物。”

    当天东西太多,堆了满庭院,两夫妻因为半夜这场惊魂,躲在房中不敢出门。

    手里的礼单变成了以鲜血点粘的黄纸,自然二人就没有胆气出去对着单子点物。

    “到了第二天早上,家里的黄嫂——”陈多子解释:

    “她是卢家的佣仆,在卢家已经好些年了。”

    见赵福生点头,她才又接着道:

    “黄嫂早上起来时发现前庭、后院被人洒满了纸钱。”

    厚厚叠叠,堆了半掌来高,像是冬日枯掉的树叶一般,将卢家的前后院全部堆满。

    “纸钱?”武少春愣了一愣。

    陈多子点头,无奈道:

    “足足压了十好几筐呢,扔了觉得可惜,留下来当柴禾烧又不敢——”

    刘义真看着赵福生,说道:

    “刚刚陈多子提及送货的人担着货柜轻飘飘的,走路也像飘,现在又出现了纸钱。福生,你觉得这事儿跟纸人张有关吗?”

    “时间、纸人都对得上,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赵福生冷笑了一声。

    她表面看似轻松、随意,实则内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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