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涉及卢珠儿出嫁一事,有些话问不出来也就算了,但涉及到了关键年份,赵福生就不愿意含糊、马虎了。

    她怕自己如果一味否认,令陈多子心中害怕惹祸上身,反倒不肯多说。

    这样一思索,她索性便半真半假的道:

    “我们今年办一桩案子时,查到了一桩陈年的鬼案,恰巧是发生在43年前的,是两个月前的事,所以大家印象都很深刻。”

    陈多子听她这样一讲,果然放松了许多,勉强道:

    “兴许是巧合。”

    赵福生淡淡的道:

    “也许吧。”

    话虽这样说,但她内心深处却越发警惕,并不认为两桩事情只是纯粹的巧合。

    43年前这样一个精准的年份中,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孟婆的女儿沈艺殊无故遭人拐走,此后她深夜收到了一封带血家书。

    其二、同年黄岗村的吴老财强娶少女,最终新娘跳井而死,厉鬼复苏,导致了红鞋鬼案的发生。

    两桩鬼案赵福生一开始认为是同一桩案子,可后来经过分析,又觉得红鞋鬼案的始作俑者未必是沈艺殊。

    从万安县出发前,她曾召见过被她派遣去黄岗村打探消息的张老头儿。

    此人提及吴老财在逼死新娘之前,曾与并州上阳郡的人有过往来。

    因此吴老财在年老之后,举家搬迁往上阳郡金州。

    卢育和的长女卢珠儿恰巧也与上阳郡文兴县的人有婚约,这一趟也要去上阳郡,且与他们同行了。

    43年前(年份)、上阳郡(大致方向),两者一致,巧合的概率立即就变小了。

    赵福生心中冷笑,脸上的神色略微变得严肃:

    “43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陈多子就道:

    “43年前时,我家老爷已经三岁了,那会儿对方家的长媳也恰巧怀孕,便又提起了娃娃亲。”

    当时的卢监生已经颇有家产,在上阳郡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对方再来求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情况与早年已经不同了。”

    陈多子道:

    “那时上阳郡的情况复杂,鬼案频出,我家祖父觉得当地不宜久留——”她顿了顿,接着才道:

    “后面便想方设法搬离了并州。”

    卢监生为此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他一生积攒下来的银钱大半填在了上阳郡,最后狼狈定居徐州昌平郡府。

    在这样的时代无论是水、陆都不大通畅,兼之鬼祸、匪祸还多,书信往来也慢,两家之间便逐渐断了联系。

    “之后对方也断了音讯儿,他们生了男、生了女也不清楚。”

    陈多子道:

    “据我家老爷说,后来祖父也曾想托人去寻找,但没找到。”

    上阳郡的人因为鬼祸,年年有人逃走,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时间一长这门娃娃亲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我家老爷长到了二十还没有定亲,便是因为这桩娃娃亲的缘故。”

    但总是这样枯等也不是个办法。

    眼见卢育和到了26、27还未娶妻,卢监生的妻子逐渐坐不住了,成天在家中啼哭,卢监生无可奈何,最终这才为儿子相看说媒找人提亲。

    “最终定下了昌平郡周家,也就是太太了。”

    因为这一桩亲事,卢监生后半生都觉得遗憾。

    陈多子叹了一声:

    “听我家老爷说,祖父临终时还在叹息对不起对方呢,失信于人了。”

    他死不瞑目,死前曾给后人留下口信儿:若是故友来信,一切都要答应。

    卢家三代人品行不错,卢监生死后,他儿子也牢记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可惜卢育和的父亲在世时,并没有收到所谓的故人来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家老爷以为这桩事就过去了,哪知——”

    陈多子说到这里,眼圈微红:

    “哪知半个月前,我们家有人来拍门,说是远方来客有人寄了封信来。”

    她咬了咬嘴唇:

    “我们家这些年——”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赵福生等人却明白她话中之意。

    丁大同提及卢家时,仍提的是卢育和曾经的祖父卢监生——也就是说,卢家也就只出了卢监生这么一个值得一提的人物而已。

    随着卢监生一死,卢家迅速的没落,如今早变成了普通的小富之家,与当年卢监生在世时不能比。

    但卢监生在生时为人、秉性应该不错。

    他与旧友相隔甚远,却仍能记得当年的恩情、承诺,临死叮嘱子孙,可见他重情义。

    这个世道祸事多,人命贱,可他死后昌平郡的人仍念他情义,就连丁大同这样的驭鬼者也愿意看当年情份护送他的家人,甚至不惜为此低声来求自己,由此更是可见卢监生在世时人缘是很好的。

    只可惜人走茶凉,他一死后,家底交到卢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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