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也没说,就说帮忙,我怎么知道要帮什么忙?”

    她没有当场发怒,也没有一言拒绝,这令得余平大大松了口气。

    钟瑶毕竟受厉鬼影响,虽说他的鬼物受到了克制,但论起与人打交道,并不是他拿手的,因此他看了余平一眼,对赵福生道:

    “大人教训得是,但这事儿由我这位兄弟来说,他也清楚的。”

    说完,指了指余平。

    赵福生目光落到余平身上:

    “余平?”

    “是。”余平点头。

    他行事稳重,也擅长与人打交道,应答的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试探着起身,将盒子高举过头顶:

    “这是我们三人的魂命册——”

    他本意是想说完这话得到赵福生允诺后,便主动举着盒子上前。

    可他话音还没落,头顶屋梁之上不知何时突然汇聚了一小滩血液。

    血珠无声往下滴落,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线,‘啪嗒’落到了魂命册上。

    这一异变惊得余平浑身一震,那血液之中蕴含了强大的鬼煞之气,他手一抖、一松,魂命册便从他手中滑脱。

    他急忙想伸手再去抓,只是那盒子脱手之后并没有落地。

    诡异的血珠宛如活物,将装着魂命册的盒子吸紧。

    盒内鬼册感应到厉鬼气息,瞬间复苏。

    密密麻麻的鬼咒从盒面浮出,当即将盒子吞噬。

    这盒子只是普通材质,一被鬼语覆盖,当即化为齑粉散落,显出内里的翡翠玉书。

    随着密密麻麻的鬼咒浮现,鬼书上也浮出三个黑红鬼影。

    控制魂命册的贾宜非同一般,但此时钟瑶三人手中拿的魂命册只是厉鬼分身,且远离帝京。

    夺取魂命册的又是驭使了两大灾级厉鬼的蒯满周,那鬼伥刚一复苏,便只听小丫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的眼珠迅速由黑转红,动了动手指。

    覆盖在鬼册上的血珠如同在荷叶之上来回转动,所到之处将复苏的鬼咒一一抹平。

    伴随着血珠的滚动,那牵系着血珠的鬼丝也跟着一抖,魂命册受这力量摆布,在半空中打转。

    每转一圈,漆黑的鬼线便多缠魂命册一圈,顷刻功夫便将这魂命册压制,捆得牢牢实实。

    小丫头伸手虚空一抓,那鬼线连带着被压制的魂命册便凌空飞来,‘啪’的一声被她抓在了掌心。

    她拿到此处,上面的煞气散开,黑线、血珠顷刻间消失,她这才递给了赵福生。

    蒯满周的这一出手震慑住了本来就老实的昌平郡三人。

    赵福生拿住魂命册,看了看上方三个人名,点了点头,这才再问:

    “昌平郡要请办的案子与鬼有关?”

    余平夹紧双腿,双掌撑住膝头,表情更加恭敬:

    “是。”

    他说道:

    “其实这事儿诡异,说是鬼案也不准确。”

    赵福生听到这里,倒来了兴致:

    “这话怎么说?”

    “大人若是有闲暇,请听我从源头说起。”余平谨慎道。

    他擅长与人打交道,最怕的就是对方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此时见赵福生愿意与他沟通,心中顿时就踏实了许多。

    “你说。”赵福生点头应允。

    “这事儿细说起来,要从今年的三月说起。”余平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在心中迅速的整理了一番语言,力求完整、迅速的将这个事情讲明:

    “三月的时候,昌平郡府镇魔司抓了个人,说是此人行踪诡异,在府门前探头探脑,似是不怀好意。”

    他这样一说,靠着棺材坐的刘义真不由啼笑皆非。

    在大汉朝中,无论州郡县府,镇魔司都是最大势的,当地官府都不敢招惹。

    堂堂一大郡治下,就是民众胆大包天,敢冲官府也绝对不敢不敬镇魔司。

    “当时此人被捕后,便大呼冤枉,说是要报案的。”余平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好笑,他深怕自己赘述太多惹人不快,急着想要说到正题:

    “我们郡府的丁大同脾气不好,但为人算是可以的,听闻有案子,便勒令府内令使记录下来。”

    反正案子办不办的在其次,先记录下来,若是能办就走一遭——朝廷镇魔司总署对于州、郡规定要办的案件数量要大于县府,每年州郡都会收揽案子,再挑适合简易的鬼案侦办,以图保命。

    本来这只是一个正常的办案流程,经审训后,得知这在镇魔司郡府门前徘徊的男子姓周,人称周老九,住城内柳西巷子。

    那里是郡府的西侧,靠近府城西门,住了不少穷人。

    “此人家中行九,与家里人住在一个胡同内,他报案的原因是怀疑自己的媳妇是个死人。”

    余平说到这里,万安县镇魔司内所有参与者脸上都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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