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朔转头看向说这话的李碧娢。

    李碧娢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爷,奴的意思是少夫人人脉宽广,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天府书院门槛虽高,对她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

    听此,程云朔脸色微收,“令筠也不过内院女子,她哪有那么大本事。”

    “可前两年大少爷二少爷都相继入学了。”

    “你是不知道那天府书院招生又难了,前两年令筠还能走个关系进去,如今可不行,除了要有三位大儒推荐还要有一位考中进士的毕业学生作保。”

    生怕李碧娢又质问他没上心努力,程云朔赶忙再解释两句,

    “我给你去打听过了,还是令筠的弟弟帮忙,他能弄来往届学长的推荐信,可三位大儒的推荐这太难弄了。”

    陆令筠又没说谎,天府书院如今就是这么严格。

    当然,这是走的天府书院的内推,天府书院正儿八经的对外招生那也有。

    可那个比内推更为严格。

    那个就是对着全国的学生,只挑选绝对天才的学生。

    比如他们对外招生的要求,十岁前考上童生,十五岁前考上秀才。

    要是按照天府书院对外的招生要求,程秉志这辈子都摸不到天府书院的边儿。

    而走内推,只是稍微考察一下孩子资质,只要不是非常非常差,靠着背景和推荐人,就给你收下了。

    可李碧娢哪里是不知道。

    “少夫人莫不是嫌弃秉志不是养在她名下的庶出子?”李碧娢阴阳怪气。

    她也没瞧着程秉安和程秉浩比她儿子强哪里。

    摆明了陆令筠就是故意针对她的儿子。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奴婢出身卑贱,不过是个老宫女,可秉志到底也是爷的孩子。”李碧娢一遇到孩子问题,语气都犀利许多。

    “少夫人不能厚此薄彼,光看着自己院里的少爷小姐,不把秉志兰英当回事。”

    程云朔听此,皱紧眉头,“人家令筠哪里厚此薄彼了,她处事还有不公允的时候!”

    陆令筠的人品有口皆碑,最最受益的就是一直帮他收拾烂摊子的程云朔。

    程云朔哪能听这个。

    见完全离间不了他们两个,李碧娢语调一软,“世子爷,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秉志也是您的孩子,他两个哥哥都是天府书院上学,就他不在,以后那差距肯定天壤之别,不是吗?”

    程云朔皱紧了眉。

    见他微微有被说动的痕迹,李碧娢趁热打铁,继续道,“爷,我就秉志一个儿子,碧娢一辈子孤苦,最大指望不过这个孩子,您就全当给碧娢一个指望,叫少夫人帮帮忙!”

    她那同邢代容八九分相似的容貌写满了脆弱无助,即便年岁已长,没有年轻模样,可这般却更叫程云朔心头动荡。

    若是她还活着,她还在,也是如今岁月,肯定也是这般指望吧……

    她那男人指望不上,总得指望自己儿子。

    当即,程云朔就心软了。

    “我再去找令筠说道说道。”

    碧娢两眼放光,“多谢爷!”

    此时,陆令筠的主院儿。

    一二十出头,刚弱冠之年的年轻男子坐在其中。

    他穿着一身白月色的长袍,束着简单冠发,全身上下没一件奢侈昂贵的玉器佩饰,就腰间挂了一个用了很多年的钱袋子和一块木质令牌。

    上头写着“天府”二字。

    “今年春闱几分把握?”

    陆令筠的小花厅里,春杏斟上茶,春禾送来点心,坐在其中穿着淡蓝色春裙的年轻夫人笑吟吟的开口问着。

    她对面白月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抿了口茶,不徐不疾开口。

    “九成。”

    对面的年轻夫人听到这儿,两眼灿若繁星一笑,“这么自信?”

    陆宽见她笑,微微不好意思道,“书院安排了好几场考试,我成绩都尚可,夫子说我只要能保持这水准发挥,春闱不是问题。”

    “那殿试呢?”陆令筠亲自给他斟茶。

    “殿试我老师赵太师说,且看我会试成绩如何,只要会试成绩好,殿试不管什么样,他都能兜底。”

    陆宽如实说道。

    他其实很谦虚了,他是这届天府书院里被寄予厚望的学生,前两年的乡试陆宽就得了第一,当上解元。

    这一遭的会试和殿试,所有人都奔着他连中三元去的。

    陆令筠听到这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话什么意思,这话就是十拿九稳了!

    科举铺路不过如此,先保证了自己有一定的实力,然后便是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进最好的学院,在最好的学院里享受顶级资源,只要成绩达标就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圈子。

    这个时候再有一两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举荐兜底,那么等着的便是青云直上。

    尤其像陆宽这样,由陆令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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