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

    他初至道院,只与清风师兄有些交情,还不便跟抱团紧密的十三行高门大户产生冲突。

    尽管阿兄名头大,手段硬,可自己也不是什么半大孩子,凡事都要告状。

    “等我修成神魂本相,就有参与道试的资格了,到时候,自然把他们甩在后面。”

    白明想得很清楚,人之出身就像所穿衣物,若是粗布麻袍,难免遭受轻视,若为绫罗绸缎,自然享有体面,倘若披着锦衣华服,任谁见了,不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阿兄便是如此,吃不饱饭的时候,谁会把黑河县的打渔人阿七放在眼里,现在风光了,谁又不尊称七爷。”

    白明心思如平湖般沉静,未曾因为些许议论乱了方寸。

    这一幕落在暗中观察的冲虚子眼中,不由大为满意:

    “不骄不躁,上好根苗!道试有成,就可以上报到龙庭,计一小功了!”

    他手持拂尘,轻轻一甩,回想昨夜怒云江上翻天覆地般的巨大动静,这位青箓道官心里直冒寒气:

    “义海郡越发凶险了,四逆教、三阳教,又有子午剑宗、天水将军府……各方势力扎堆,贫道还是及早告老还乡,求个清静。”

    皇天上使的厉声呼唤,冲虚子听得十分真切。

    可他这把年纪的老骨头了,哪里斗得过那些受龙庭通缉的大奸巨恶。

    故而只能点三炷香,给风仇子祈祈福了。

    “观主,今个儿排帮送来一条宝鱼,十几斤重……”

    清风喜气洋洋,快步奔来。

    “嗯,不错,让伙房用百年份的药材熬一熬,端于常明,养养身子。”

    冲虚子捋须,颔首,吩咐道。

    清风脸色一僵,眼巴巴道:

    “十几斤重,常明师弟他才多大饭量,一个人哪能……”

    冲虚子板着脸:

    “分作三餐就是了,还能被撑死不成?”

    清风耷拉着肩膀,人像是矮了一头:

    “晓得了,观主。”

    怎么感觉原阳观大师兄的地位,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你啊,顽劣不堪,偏还馋嘴,就会惦记口腹之欲。”

    冲虚子摇摇头,清风跟他最久,根骨资质倒也尚可,就是性情急躁定不下。

    “常明用汤水补气血,你就跟着吃些肉,去吧,去吧,休来扰我。”

    原阳观的老道士忧心忡忡,转身回到大殿,面朝五方帝君的神像。

    持圣旨而来的皇天上使遇刺,还不晓得龙庭那边作何反应。

    要是天子怪罪,便是雷霆震怒。

    谁也扛不动!

    “幸好,有璇玑子一并顶着。”

    冲虚子轻舒一口气,哪怕是上黄泉路的泼天大罪,只要不是自个儿单独走,那就还好。

    ……

    ……

    神京中枢。

    那只白如玉的纤细手掌,摄住神宫监香案上飘起的一缕烟气。

    长相阴柔的神宫监掌印道官鼻尖抽动,片刻过后,俊美脸色略有变化:

    “风仇子,竟然死在义海郡了。

    谁干的?刺杀道官,大逆不道!”

    这位身披紫袍的神宫监掌印大袖一甩,先对着五方帝君躬身一拜,随后跨过门槛,离开庙宇。

    神京中枢众所周知,太上皇尤喜欢立庙,仅仅是龙庭内,便有四百八十座之多。

    而神宫监,便是掌管最被尊崇的太庙,以及其下各庙的点灯洒扫,收拢香火之事。

    地位略比司礼监、内官监、印绶监逊色半筹。

    也算是手握实权的中枢衙门之一。

    神宫监掌印持着那缕传讯之用的香火烟气,通过重重宫门,又经由数道戒备森严的长长甬道,最终出现于御书房外。

    龙庭统摄万方,政令皆出于三大书房。

    两位金箓道官执掌的南北书房,以及天子批阅奏章的御书房。

    赤县神州诸般大事,府城动向,皆在被仔细筛选过后,送到这些地方,交给大人物过目,宛若万川归流。

    “朕让他册封人杰,他倒好,平白折在怒云江。”

    那缕香火烟气被随侍的道官,转呈于当今天子的案首,数息之后,御书房内响起轻淡的嗓音。

    “四逆教?若非他们持着一半……道箓,朕早就下旨,让五方帝宫彻底剿了这窝贼子。”

    一道明黄身影独坐在数尺长的盘龙卧江白玉案后,手指轻轻叩击,发出“笃笃”声音:

    “既然发生在义海郡,属于尔朱国公的治下,让他给朝廷一个满意答复。”

    似乎不到三十许的年轻天子龙眉凤目,衣冠甚伟,颇有种不怒自威的英迈气势。

    他挥了挥手,示意屋外的神宫监掌印退下,并未就风仇子被刺杀大动肝火。

    很快,御书房内恢复宁谧,唯有几股半掌宽的浓郁灵机从四方垂落,好似团团氤氲烟云铺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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