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高见!”

    陈行抚掌而笑,他也未曾想到这一趟,竟还有意外收获,当即摩拳擦掌,欲要一步跨过去,两拳打散那个已是道艺四境的神魂,顺势拔掉那节枯朽逢春木。

    “你这莽夫,急什么劲。”

    潜伏在灵台的陈隐出声喝止,手指再次掐算,眉头随即紧皱:

    “不对,不对,那节枯朽逢春木有些古怪,它从一具寿元耗尽的皮囊中长出,为何蕴着一点细微的香火气?这是神灵的味道……有些像四逆魔教那帮家伙。

    你跟他们打交道多,你好生瞧瞧。”

    陈行略微诧异,运转气血真罡,沉下心思暗中窥伺,:

    “冒家人供奉四逆当中的皮魔王,除去那门养灵根的《玄灵法种经》,兴许还修持了《无垢经》。

    前者不必多说,内心敬神,摒弃自我的旁门,后者嘛,尸解的路数,讲究个皮囊如衣,一心清净,常换常新。

    我懂了,好深的布局,四逆魔教吃了熊心豹子胆,谋算一尊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神通巨擘!”

    作为赤阳教主,陈行自称一句博闻多识毫无问题,通过陈隐的提醒,很快就想明白冒益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原来如此,费尽心机,养这么一节枯朽逢春节,好比给一头饿虎嘴里喂肥肉,图的,自然是老虎本身。”

    陈隐也瞬间了然于胸,那副皮囊生前修持《玄灵法种经》,早已被皮魔王内外侵染,好比量身打造的庐舍容器,再用血肉培养枯朽逢春木,让延寿奇珍沾染一丝微不可查的香火气。

    兜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夺了服用枯朽逢春木那人的肉壳。

    “皮魔王,无垢经,人皮就是衣服,换庐舍如换衣袍。还是四逆魔教玩的大,都盯上尔朱隆那个老鬼了,专门给他下套。”

    陈隐忍不住赞了一声,这个暗中布局,纵然神通巨擘法眼如炬,洞隐烛微,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也容易着道。

    况且,八载阳寿唾手可得,对大限将至只能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诱惑力堪比珍馐之于老饕,美人之于淫虫。

    “中间还差了一环。尔朱老鬼虽是急躁无谋,同时多疑多虑,要算计他,没这么简单。”

    陈行耐着性子,再捋了一遍,目光逐渐明亮:

    “换作是我,须得再勾结内应,确保尔朱老鬼服用这节枯朽逢春木,奇珍宝药蕴含的澎湃生机冲刷衰败肉壳,也让那一缕香火气渗透血肉,等同成为庐舍。

    老陈,你说,整个天水府,谁最想尔朱老鬼死,谁又是好取信他的人?”

    陈隐神魂巨震,半是迟疑,轻吐一个名字:

    “赵辟疆?”

    陈行语带讥讽:

    “只能是他了。从古至今,越大的家业,儿子越盼着老子归西,好自己当家做主。

    赵辟疆是义子,却最成器,尔朱老鬼一边提防,一边重用,无奈得很。

    他若蹬腿升天,儿孙镇得住已经是神通巨擘,麾下悍卒如云的赵辟疆?

    赵辟疆又会因着那点‘父子情分’,心甘情愿辅佐小国公?

    最舒服的结果,便是尔朱老鬼嗝屁,他赵辟疆代掌天水府,让小国公当摆设。”

    陈隐深以为然,国公勋贵,皇室天家都一个德性,家业过分大了,父子、手足,难免有些异心。

    龙庭的随王登基,永王就被打入冷宫,等到太上皇哪天驾崩,曾经是太子的永王殿下,必定也跟着“薨”了。

    同样的道理,倘若哪天太上皇回心转意,又把永王扶持上去,随王就得遭殃。

    “怪不得有史官调侃,皇帝既不想太子不成材,也不愿太子过分出类拔萃,前者恨铁不成钢,后者晚上睡觉不踏实。”

    陈隐笑了一声,他们三阳教向来传统优良,三脉轮流执掌,道子各选一人,彼此间没什么冲突。

    “陈行,你满肚子坏水,刚才想了这么久,定然是有盘算。怎么,你想推波助澜,送尔朱老鬼归西;亦或者泄露风声,让这对‘父子’反目?”

    陈行被点破心思,并未否认,他瞧了一眼等候吩咐的好徒孙,保持思索的神色。

    “老陈,你不是缺庐舍么。依我看,天水府国公的位子,要不……你坐?”

    ……

    ……

    “嬛儿,取万里照景镜来。”

    跨出虚空门户的诸明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守门的侍女说道。

    片刻后,她接过一面巴掌大小,绘着密密麻麻符箓咒文的小镜,咬破指尖勾画几笔,好似写着名姓。

    紧接着,小镜陡然震动,嗡嗡悬空,映出半尺光华,里头显出一道披甲男子的巍然背影:

    “何事?”

    简简单单两个字,像闷雷砸在屋内,震得房梁烟尘簌簌落下。

    “将军……”

    诸明玉斟酌言辞,将她所知原原本本汇报上去。

    “准了。八载阳寿,足够义父做很多事了,他老人家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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