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邻舍听闻动静,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白家兄弟,有些出言挽留、有些祝贺恭喜,有些还拎着大包小包,找借口上门送礼。
黑河县谁不晓得这位年纪轻轻的白七爷,说话比以前的鱼档东家何文炳还管用,像长顺叔一家子就因为扯上关系,跟着鸡犬升天。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赤眉贼攻城的余波消弭之后,白启搏杀罪魁祸首之一的杨猛,名声传扬开来,便有不少“乡亲”厚着脸皮攀亲戚、寻门路。
或是想要在鱼档挑个活儿,或是直接借银两送儿子进武馆,或是毛遂自荐做铺子管事……不一而足。
全都被马夫许三阴挡回去了。
无论如何,跟着讲两句吉祥话,讨个好彩头,让白爷记得自个儿,总归没坏处。
所以,左右邻舍,各家铺子皆蜂拥而来,好像过年庙会赶大集一样。
“这些日子,承蒙各位街坊的照顾,我与阿弟在此谢过了。”
白启双手抱拳,长袍黑靴,乌发紧束,俨然是大族高门的少爷派头。
“哪里的话!白七郎救满城百姓于水火,是咱们承您的情才对!”
乌泱泱的人群里,身穿绸缎衣物的老者拄着拐杖,越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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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沿街的铺子、脚店,抽佣极重,累死累活全给何文炳赚钱,自家糊口都很艰难。
自白七郎你主事,码头的渔霸少了、渡口黑吃黑、丧良心的水贼也不见了,再没有动辄抽成盘剥……”
白启认得这个老者,乃大田湾的乡老,算得上本地德高望重之人。
“乡老言重了。”
他上前两步,再次抱拳。
何文炳当家做主的鱼档垮塌之后,由自个儿接手。
实际上,白启并没有额外多做些什么,只是拜托断刀门的邓勇,下手处置了几批类似杨泉那样的渔霸。
再就是组织团练青壮剿掉两窝水贼,让渡口的小贩能安心干正经买卖。
但就这些顺手而为的“小事儿”,对于很多依靠鱼档生活的底层渔民,毫无疑问是实打实的善举。
他们恨不得给白启送一把万民伞,接着喊几声“青天大老爷”。
“白七郎当真是义薄云天,仁气无双!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大伙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必不推辞!”
乡老态度热切,满脸堆着笑。
“白启生在黑河县,长在大田湾,多亏乡亲扶持,才有今日。”
一老一少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了小半柱香,总算开始过火。
白启挑着担子,白明捧着爹娘牌位,马夫许三阴则牵追风马,一路上吹吹打打,每过一家就有鞭炮声响起,随后高喊:
“祝贺白爷乔迁新居!宏图大展,喜气盈门!”
等到迈进内城,阵势摆得更大,一桌桌流水席宛若长龙,通往白启的新居,只要说声吉祥话,就能吃上一碗热饭一块荤肉,自然是人满为患,恭贺话语宛若山呼。
拢共就几条街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这才看到那座三进三出的明亮新宅。
由乡绅安排的舞龙、舞狮,正在大门口表演,弄得热闹红火。
如此折腾至晌午,吃过流水席,又跟几位带头的乡绅寒暄客套几句,终于落个清净。
纵然是换血十次的强横体魄,面对源源不断的迎来送往,也有些乏,
白启坐在正厅喝茶水,望着足以装满几大车的贺礼,摇摇头道。
“一旦发达了,旁人想方设法都得给你送礼,生怕手脚慢了,得罪我这个黑河县的新东家。”
“阿兄,新宅子可真大。”
白明则大不一样,他兴冲冲跑了一大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很有新鲜劲。
瞅着新宅的大门是红漆铜环,颇为威风,雕刻精美的影壁与之照相呼应。
白启、白明的居寝之所,为坐北的正房,东西耳房当作书屋,又设了几间暖阁,两边厢房众多,由着垂花门隔开,
另一侧更是车房、马厩、厨房、灶房、柴房等一应俱全,以抄手游廊把四面联接,整个显得宽敞又明亮。
“白兄弟,我等方外人士,刚才不便凑热闹。今日是你乔迁的大喜日子,我与师弟也没准备大礼,仅以这枚玉简赠之,聊表心意。
这是旁门散修打坐修行常用的‘小聚灵阵’,只需几样品相不错的玉石摆出阵势,再取水、土两行,聚拢灵秀之气,大致就成了。”
齐琰背负桃木剑,与师弟吕南亲自上门恭贺,两位野茅山传人很讲究,并未空手而来:
“可惜,我并不精通风水格局,不然还可以给白兄弟伱好生谋划。”
白启也不推却,坦然接过那枚玉简,淡淡笑道:
“多谢齐兄、吕兄。”
这玩意儿,确实用得上。
他好奇问道:
“风水格局当真神异,能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