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实在是太凶残了!百般武艺,陨石天降!这怎么躲,怎么闪!”

    骑乘大蛟的白启咂舌,纵然相隔甚远,也能看到怒云江惊涛翻涌,宛若一堵高耸城墙,横压四面八方,便是几层高的坚固楼船,亦要被当场拍碎。

    天崩地裂似的轰然巨响,震荡出波及方圆百里的可怖动静,若非江面宽广,只那颗“天外陨石”急急坠落,所掀起的水浪,就足以把两岸良田淹没殆尽,形成一场天灾。

    “哪怕修成水火仙衣的三练大圆满,也活不成了。”

    白启深深感慨,宁海禅这才叫杜绝后患。

    直接砸落一座小山,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原来四练宗师,便可以飞天遁地。”

    他眼中透出一丝神往,所谓仙人,便是朝游北海暮苍梧。

    这等逍遥,谁不渴望!

    约莫过去半刻钟,滚滚余波方才平息,周遭村庄亮起一支支火把,不少目睹天降流焰的乡民渔夫,纷纷跪地磕头,口中喃喃念道:

    “老天爷发怒了!定是惩治妖孽!”

    兴许再过几天,就要办上一场大祭,乞求天公息怒,保佑河岸风调雨顺。

    “是时候打捞真功了。”

    白启亲昵摸了摸大蛟的脖颈,让其潜进水下。

    破邪灵目一经发动,映照漆黑湍急的浊浪暗流,无数光晕忽隐忽现。

    他仔细感应片刻,直接奔向最为闪亮的彤彤金辉,略作搜寻就找到那方铁盒。

    不愧是千载玄铁精金所铸,陈昭和陶融连半点残渣都未剩下,它却没有丝毫的损毁,质量当真过硬。

    “师傅,真功根本图,还有斗战法酒秘方俱在这里。”

    白启浮上江面,手掌往脑后一捋,把沾着水珠的发丝推开,气血劲力走遍全身,蒸腾出炙热白烟。

    他额头两道水纹,经过江河浸润愈发明显,浮动着莹莹青光。

    “且拿着吧,反正迟早都要传你的。”

    宁海禅踏浪而行,夜风吹得青袍鼓荡:

    “终究让师父难做了,他这个养子,连通文馆记名都不是,便图谋传承真功……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启双手捧着铁盒,心想道:

    “如果陈昭有些分寸,不打真功根本图的主意,或者听劝,好生待在黑河县,等到参悟完毕,如数交还,物归原主,兴许就没有这一劫了。”

    自家师傅宁海禅是啥样的人物?

    眼里岂能揉半点沙子!

    耍那些小聪明、小伎俩,反而弄巧成拙。

    “师傅,前边就是义海郡?”

    白启骑乘大蛟,撞开滂湃奔流的猛烈风浪。

    他举目遥遥相望,依稀可见一座雄伟大城屹立天边。

    “不错。天水府外的第一大城,水路通畅,商道繁荣,排帮、道院、诸多行当,把持上下营生,财大气粗,家底雄厚。”

    宁海禅目光深长,语气淡淡,他扬名之始,就是跨过义海郡城门的那天。

    “师傅,我听刀伯讲,你曾立过誓,再不踏入郡城半步。”

    白启小声打探,他总归得走一趟义海郡,目前最大的靠山,莫过于宁海禅。

    倘若自家师傅的确受誓言约束,那么进城做事就要谨慎些了。

    “这是我唯一答应师父,且必须做到的事情。”

    宁海禅颔首:

    “当然,我应允后,就把师父狠狠地打了一顿,将其逐出通文馆。”

    什么师慈徒孝……

    白启眼角一抽,不晓得他那位师爷,到底是何等风范,才能调教出宁海禅这种性子。

    “天降横祸,只能算陈昭运气不好,希望师父师娘节哀顺变。”

    宁海禅不欲多言,纵身而起,撞开大气,打算沿着原路返回黑河县。

    “师傅!”

    白启扯起嗓子喊道:

    “你走错了!通文馆在另一边!”

    挣脱地心元磁牵引束缚的宁海禅身形一顿,朝着自家徒弟所指的方向,轰然爆射,去势比刚才更急。

    “不知道我啥时候才能腾空冲霄?四练大成,道阻且长!蛟妹,咱们走!”

    白启满心羡慕,身下的大蛟低吟一声,金色竖瞳紧紧盯着旷阔幽深的怒云江,随后再度辟分波浪,迅速疾行,前往黑河县。

    ……

    ……

    等到白启再次踏进通文馆,已经是亥时过半,老刀颇为八卦,追着询问宁海禅捣鼓出啥大阵仗。

    得知从县城外边搬了一座小山,直接砸进怒云江,把陈昭陶融一锅端了。

    “这倒是省心省力,连洗地都不用了,毕竟尸骨无存,神捕来了都没辙。”

    老刀心悦诚服,论及杀人灭口这方面,少爷才是手段专业的行家里手。

    随后他就安心做晚饭去了,忙活到这个点儿,大家都还没进食。

    “阿七。”

    早早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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