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五日后,东市铺子。

    后院宽敞的空地上,脱去半身短打的白启正在站桩。

    他舌抵上颚,双手垂落,两脚张开。

    不丁不八,与肩同宽。

    腰、胸、腹、背不住地活动。

    整个身子骨架好像被无形大手拎着,使劲向上蹿升。

    配合时而平缓,时而激烈的呼吸节奏。

    那股拧成粗绳的气血游走,飞快地行遍四肢。

    如同一缕缕丝线牢牢纠缠,又像一块块粗胚锤炼杂质。

    让白启古铜色的肌体,显得发红滚烫,宛若烧熟的大虾。

    日益充足的厚实气血,于筋骨强壮的身体内。

    被反复拧紧,来回淬火,形成某种更为强劲的力量!

    “啧啧,真他娘的离谱!这才几天,就要入劲了!”

    梁老实坐在摇椅上抿茶水吃点心,眼中不加掩饰透出惊诧。

    “放在黑河县内城,坐稳头三把交椅的大武馆里,高低也是个能当亲传的好苗子!”

    五日入劲!

    对于没有大补药养身子、师傅手把手指点的贱户渔民,确实是很难得了。

    “爹,鱼汤熬好了,你先喝一碗吧,我给阿七留着呢。”

    梁三水端来大碗蹲在老头旁边,浓稠的汤水冒着热气。

    “两斤重的银沙鲤,虽然没上一条那么好,也够你缓一缓病根了。”

    梁老实脸色复杂,情真意切道:

    “俗话讲,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没想到这小子,真能接连打上宝鱼。

    这碗里装的,哪是汤水,分明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人情越滚越多,可咋办?

    三水啊,看来咱只能把你送去打渔,认阿七当儿子了。”

    梁三水闻言,吓得浑身一颤,抬头偷瞥老爹的神情知道是说笑,方才松口气:

    “爹,铺子的库房里头,不还有大几捆没用的药材么?

    当初给我练功准备的,现在留着也没用,干脆拿给阿七使好了。”

    梁老实眼皮耷拉,小口吞咽滚烫的宝鱼汤:

    “你倒是大方,为啥练功就不愿争点气!

    那些药材折腾没你爹小半的家底,大几百两的银子!

    库房的钥匙在你手上,做啥都随你的意思,别来问我。

    最好别抢着给,淬炼劲力可以缓,却不能太急。”

    梁三水嘿嘿一笑,晓得老爹没有明确否决,那便算同意。

    “爹,你说,阿七他天赋到底有多好?”

    梁老实砸吧着嘴,似是喝完鱼汤意犹未尽:

    “大抵是一百个你这样的人,加起来才比得上他。”

    梁三水愣住,转而苦笑:

    “这是啥说法?我吃不得苦,熬不住练拳的枯燥,不如阿七很正常。”

    梁老实两条稀疏的眉毛扬起,无比认真道:

    “你懂个锤子!意志薄弱,难以坚持,见不到回报就想放弃,这些都属人之常情!

    正因如此,勤奋、刻苦、用功、坚韧,才是难得的品质,也是少有的天赋。

    百中择一,已是极为出众的人才!”

    梁三水表情丰富,震惊又欣喜:

    “这么厉害?诶,爹,要不你认阿七当干儿子算了,反正他叫我一声‘水哥’,辈分没差。

    等他日后发达,我还能沾沾光呢。”

    梁老实险些被气笑,摆手道:

    “滚远点,碍眼的东西!

    阿七他被贱户的出身,埋没了。

    练武有些晚,早个五六年开始最好。

    从十二岁开始打根基,搞不好能有破二练大关的成就!”

    梁三水跟着惋惜,碎碎念絮叨着:

    “这都是命,还好阿七混出头了。

    最难得,是他长本事了,还懂得知恩图报。

    就因为大田湾的渔民长顺,曾经借过两碗米。

    他就念情分,帮忙摆平王癞子的讹诈。

    乡人拍手叫好,直呼他为人仗义。”

    梁老实布满风霜的沧桑脸庞,不由变得柔和:

    “阿七是好孩子,你往后把他摊位抽成免了。

    该收的数,从咱们铺子划出去。

    吃他两条鱼,受着这份孝敬,总得做点实在事。”

    梁三水点头应下。

    后院里。

    父子两两无言,不再闲聊,都盯着站桩的白启。

    忽地,梁老实起身坐直:

    “成了!”

    只见精赤着上身的白启,手臂、胸背、腰腹的大块筋肉剧烈抖动,好似绷得极紧。

    他用鼻子呼出一口很长的热气,足足有五十息左右。

    随后毛孔舒张,瞬间冒出大量汗液,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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