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江沐白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陆子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干裂得像是要裂开。“沐白……你…你还记得…我们…我们最后一次…吗?”

    江沐白当然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是她和陆子阳彻底决裂的夜晚。那夜之后,她便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直到嫁给了程允川。

    “那…那天晚上……”陆子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断掉,“我…我喝醉了…我…”

    “你想说什么?”江沐白的心脏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孩子…是…是我的…”陆子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江沐白的脑海中炸开,炸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不可能!”江沐白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这不可能!你…你在胡说!”

    陆子阳无力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沐白…我…我没有骗你…念白…她…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他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个褪色的吊坠,递给江沐白。“这是…这是我…我送给…你的…你…你还记得吗?”

    江沐白颤抖着手接过吊坠,那是一枚小小的银质心形吊坠,上面刻着“沐白”两个字。这是陆子阳在她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珍藏着,后来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陆子阳这里。

    “我…我把它…做成了…两个…你…你有一个…念白…也有一个…”陆子阳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江沐白低头看向程念白一直戴着的项链,那上面,赫然挂着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吊坠,只是小了一圈。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如果陆子阳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么程念白…真的是他的孩子?

    不,这不可能!她绝不相信!

    江沐白猛地抬起头,想要质问陆子阳,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彻底停止了。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刺耳。

    江沐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吊坠,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做着一切,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陆子阳临死前的那句话程念白…是我的孩子…

    晚上,程允川回来了,看到江沐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沐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江沐白抬起头,看着程允川温柔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如果陆子阳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该如何面对程允川?该如何面对程念白?

    “允川……”江沐白的声音颤抖着,“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程允川温柔地搂住江沐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江沐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念白……她……她可能……”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程允川微微皱眉,被打断了谈话有些不悦,但还是松开江沐白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和程念白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请问,这里是程允川先生的家吗?”女人问道。

    程允川点了点头,“我是程允川,请问你是?”

    女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允川,“我是……陆子阳的妻子,这是……他的女儿……”

    程允川愣住了,目光在女人和小女孩之间来回逡巡。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女人身后,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程念白竟有几分相似。

    江沐白也走了过来,听到女人自称是陆子阳的妻子,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说什么?”程允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陆子阳的妻子?这孩子是……”

    女人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说道“子阳……他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把孩子带过来,让你……好好照顾她……”

    程允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陆子阳的妻子,陆子阳的孩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沐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惊恐。

    女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原来,她和陆子阳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相爱并结婚。婚后不久,陆子阳便查出患有不治之症,为了不让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担心,他隐瞒了病情,独自一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他一直深爱着你,”女人看着江沐白,眼中带着一丝歉意,“但他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他选择默默守护你,把这份爱深埋心底……”

    江沐白听着女人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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