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回答道:“你说的没错,对于家人,父皇从来都是不吝赏赐。其宠爱程度可谓是远超历代帝王,我的那些弟弟们不论嫡庶皆是出镇一方,手握重兵的藩王。”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七国之乱的前车之鉴犹在昨日,父皇仍然不顾群臣的反对,一意孤行以诸王分封天下。”

    “黎民百姓好不容易忍饥挨饿夺过了前朝的战火,还没等他们休养生息缓过劲来。这千疮百孔的天下就冒出了二十多个朱姓诸侯王。”

    “父皇在名义上没给藩王治权,可是地方上的布政使和按察使、指挥使有几个不是兼任着王府的属官?”

    “父皇表面上没有给藩王财权,可是在分封之初,哪个藩王的皇庄没有占据当地耕地的两成以上?”

    说到这里,朱樉义愤填膺,“倾全国之力,供养一家一姓之宗藩。这样的自私之举简直是古今罕有。”

    朱樉面无表情的说:“我就跟你明说了吧,父皇的确没有亏待过我,我跟他之间从来都没有没有私人恩怨,只有政治道路上的路线之争。”

    听到这话,李文忠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根源是政见不合。跟外柔内刚的朱标不同,朱标选择了默默忍受。

    而朱樉的性格更加强势,与朱标的忍辱负重不同,朱樉选择的是一条更难的路。

    那就是跟洪武大帝对抗到底。

    不过在这件事上,李文忠显然有不同的见解。

    “我痴长了十来岁,作为你的大表哥。我还是要规劝你,你爹跟你相差了快有三十岁,你们真没必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俗话说的好啊,父子之间哪有记隔夜仇的?你现在的势头正旺,你只要保持优势,当个孝顺儿子。”

    “等你爹百年之后,你有的是机会一展胸中的所有抱负。”

    李文忠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同时也是眼下最为稳妥的一个办法。

    可惜的是朱樉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他。

    “地方上藩王和士绅大肆兼并土地,勋贵和豪强贪赃枉法,朝廷滥发纸币掠夺民财。湘江持续泛滥数年,湖广百姓至今不见朝廷的一粒赈灾粮……”

    “我倒是等的下去,可是大明朝的百姓还等得了吗?”

    见朱樉振振有词,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

    李文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朱樉这小子是他从小看着光屁股长大的。

    若是换作旁人这样大义凛然,他李文忠可能还会相信。

    可是朱樉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翻版朱元璋,严格来说朱樉应该是一个善良版的朱元璋。

    朱樉不光继承了他爹朱元璋身上的所有优点,同时老朱的某些缺点也在他的身上无限放大了。

    比如贪财和好色,朱樉进了一次大都城,不仅把元廷的府库搜刮一空,还把皇宫大内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连大殿柱子上的金漆都被他刮了个干净。

    留下一座满目疮痍的皇宫给老四朱棣当王府,直到现在,北平都有风声传来,朱棣时常会在家里骂娘。

    至于朱棣骂的对象是谁,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李文忠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心中顿时有了明悟。

    李文忠正色道:“你小子当初按兵不动,对我跟你老丈人见死不救。你一出兵就奔着元大都而去,你跟我老实交代。”

    “你小子是不是一开始就冲着元廷宫中那些财宝去的?”

    李文忠突然一问,完全出乎了朱樉的预料。

    朱樉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了李文忠的目光。

    朱樉哈哈一笑:“保儿哥想多了,当时我不是被纳哈出挡在了保定吗?敌十倍于我,我当然避他的锋芒了。”

    李文忠刚想点头,仔细一想又发现了什么。

    “你说的不对啊,老徐在事后复盘时,跟我说了,你小子的麾下足足有六万骑兵,完全可以派一支孤军经定州进入东昌,直插王保保父子的后背。”

    “老徐跟我说只需一万骑兵就能断了元军的粮道,打开缺口为大军彻底解围。可是你小子偏偏要剑走偏锋,往居庸关方向行军,再进入山西境内的太原。”

    “按理说你占领太原以后,你应该派兵入关,经平阳进入陕西才对。可是你却三过家门而不入,又调头去了宣府。就好像要故意放跑王保保手下的李思齐一样。”

    历史上的李思齐占据了关中,在察罕帖木儿死后,李思齐拥兵自重占据关中地利同王保保打的有来有往。

    这个时空,因为察罕帖木儿尚且健在,李思齐还没有跟王保保撕破脸,而是在明军北伐之后,随王保保一起退往了应昌。

    每次复盘北伐战役的时候,朱樉的行军路线都极其诡异,让徐达和李文忠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文忠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何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去陕西?”

    朱樉心想:“还能为什么?宣府是纳哈出的老巢,太原是王保保的老巢。关中之地早被红巾军打烂了,又没有一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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