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兄弟们值夜辛苦了,先喝一碗药酒吧!”

    火器营前,一名伤兵跟着一位面色难看的医者走来,随即便对值守的将士们招呼起来。

    正在坚守岗位的将士闻言,不禁看向那二人身后,只见一名伤势更重的兵卒推着一辆大车缓缓跟来,浓郁的酒香和药味混合着弥漫开来,让人光是闻闻便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放肆,我等正在当值,怎能饮酒?”

    负责当值的校尉走上前来,指着医者和两名伤员便是一番训斥。

    那跟在医者身旁的伤员摇了摇头,随即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连环寨的宁冲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提早弄了一大堆病死的猪羊,捣成血浆肉泥,暗中浇在了一些伤员身上,如今伤兵营中已出现瘟病,多亏了这位神医的祖传药方,成功稳住了瘟病蔓延,现在必须要先让全军将士服下药酒,若是有剩余,还要喷洒到营中各处呢!”

    当值的校尉闻言一惊,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并未尽信,狐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们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拖着受伤的身体给你们送药,还能是专门为了害你们啊?”

    伤兵不耐烦的叫嚷一番,而后推了推身旁的医者,催促道:“神医,您老倒是说句话啊!”

    医者感受到顶在后腰的短刀加了几分力道,当即挺起腰杆,苦笑着说道:“是啊!老夫不在营中救治伤员,还能专程来害你们吗?”

    校尉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那也不对,若是军中出现变故,怎么不见上官传令,只有你们几个前来送药?”

    医者生无可恋的看向身旁的伤兵,语气古怪的说道:“是啊!军中自有法度,我们怎么能私自送药呢?”

    “那就让他们瘟死算了!”

    正在这时,那推着大车的伤员来到近前,放下木板车,低着头抱怨道:“咱们他妈的在前面冒死厮杀,活着回来还不能歇着,还他妈要看这些后来人的脸色,一场硬仗没打,救他们的命也不领情,咱们纯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上赶子找罪受,回了回了,让他们自己瘟着去吧!”

    “放肆,甭管人家有没有参战,那都是比你我大着好几级的上官,就算是缺胳膊断腿,也没有咱们抱怨上官的份啊!”

    陪在医者身边的伤员回头怒斥一声,转而对校尉赔着笑道:“战事惨烈,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说话冲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校尉虽是上官,但在军中也没有生杀大权,并且眼见那推车之人满身的枪伤,也确实触目惊心,一看就是伤兵营中人手不够,才临时征召了伤兵顶上,心中的提防顿时消减了几分,语气中满是无奈的说道:“火器营乃是营中重地,我也不是有意要难为你们,过了今日,战事一起,你我便是生死弟兄,又哪里会怀疑你们,只是没有上官命令,私自饮酒,可是重罪,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

    “诶,上官恪守职责,真是令人敬佩,可您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伤员轻叹一声,随即便一脸严肃的问道:“请问这负责营中安全的将军,是哪一位啊?”

    “这,当然是卫副将了!”

    校尉脱口答道。

    伤员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是啊,卫副将如今在伤兵营,正与那些发瘟的伤员关在一起呢,他的令牌,他的手书,一样也不能带出来,怎么给你们传令啊?要不你派人过去问问?”

    校尉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兄。

    唰~

    一众值守的兵卒默默后退一步,仰头望天,不敢去看身前的校尉。

    那伤员说话并未压着声音,如今营中闹瘟病的消息,大家都已经心里有数,谁还敢靠近伤兵营啊?

    校尉一脸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略带担忧的向身前的医者问道:“若是我的人去了伤兵营,有没有染上瘟病的危险?”

    “啊~有!当然有!”

    医者被身后的短刀顶着向前跳了半步,随即便严肃说道:“我这药酒,能预防瘟病,却没法根治,只是暂缓病情发作,如今的伤兵营,无论谁靠近了,都要一并关在里面,以防万一嘛!”

    校尉茫然道:“那我派人过去,不是还得不到消息吗?”

    医者感觉身后的刀刃即将刺破衣衫,当即颤抖着说道:“那,那你可以一直派人呐~”

    “一直派人,就能有回信了?”

    校尉好奇问道。

    医者尴尬一笑,轻声道:“你们,全都去了伤兵营,不就都知道了吗?那还用回什么信啊?”

    “操,那我还派个屁啊!”

    校尉一甩手,没好气的叹道。

    一旁的伤员趁机上前说道:“上官有所不知,明令没有,但我们确实得到了一条口令,卫副将说了,火器营是重中之重,一定要让火器营的弟兄先喝上药酒,另外此时决不能大肆声张,以免军心大乱,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明白吧?”

    校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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