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陈知安捧着厚厚一摞册子,歪着脑袋问李清儿:“我现在就算陈留侯了?”

    李清儿也有些茫然,犹豫道:“按照惯例,向来是当代侯爷死后,选定的下一代侯爷继位,可如今老侯爷还健在,不知道算不算...”

    “不管他!”

    陈知安摇了摇头:“既然他给,就是我的了!”

    他此行其实是想问问陈阿蛮,小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为啥他们似乎都对她信心十足...

    没想到只是随口激了一句,陈阿蛮就把陈留侯的印章和兵符给了他!

    这叫人多不好意思...

    只是奇怪的是,陈阿蛮失去了侯位似乎比自己还激动,想了半天都想不到缘由:“或许...是因为爱吧!”

    将兵符和印章小心揣入怀中,又把那摞将近人高的册子收进须弥戒,陈知安负手走在迟疑巷!

    这一刻...

    他感觉巷子那逼仄的道路,似乎都宽阔了许多!

    .....

    院子里的陈阿蛮同样作此想!

    甚至吹起了欢快的哨子,得意踱步到老管家面前,眉头微挑:“老黄啊,以后家里的用度和陈留甲的饷银,就别再伸手找我要了,找陈留侯要去!”

    “嗬嗬,你倒是狠心!”

    老管家阴恻恻一笑:“先前还说不会像陈二牛那样留下一堆烂摊子,现在直接摆烂是吧?”

    “老东西,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陈阿蛮老脸微红,大声反驳道:“你看到的,不是我非要给,是他非要...”

    “算了...

    反正你们一家子都是坑爹坑子的玩意儿!”

    老管家阴恻恻道:“陈知安那小子虽然各处都挺废物,但挣钱好歹比你和你老子强,跟着他,底下的小兔崽子们或许还能吃饱饭...”

    “老黄,你是不是有点飘了...”

    陈阿蛮恼羞成怒,握拳恶狠狠道:“你说陈二牛是废物就算了,凭什么说我?”

    “好吧...”

    老管家见陈阿蛮堵在自己面前,仿佛面对一座高不见顶的峰岳,眼角皱纹挑起,十分从心道:“只有陈二牛是个废物,你不算...”

    “这还差不多!”

    陈阿蛮脸上又挂上憨厚笑容,背着手走出陈留侯府,朝迟疑巷溜达去!

    不多时便见他站在武安侯府门前:“老狗,我的好兄弟,你在家吗?”

    ......

    翌日清晨。

    陈知安刚睁开眼,就看见老管家佝偻着身子站在床边。

    其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佝偻着身子的灰衣人!

    那人面貌约莫二十左右,只是眼底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大概真实年龄和他面容并不匹配!

    以陈知安这一年多来积累的经验看,这厮至少是年过二百五的老家伙了!

    “侯爷...你醒了?”

    见陈知安睁开眼,老管家阴恻恻笑道:“黄小狗,来...见过咱们的侯爷!”

    听到老管家的话,那被老管家唤着黄小狗的灰衣人阴恻恻一笑:“陈留甲当代执刀人黄小狗,见过侯爷...”

    “原来是传说中的当代执刀人黄小狗...”

    陈知安轻咳一声,从床上爬起大马金刀坐直,做出一派威严扮相:“黄执刀万里迢迢从陈留而至,是有事向本侯禀告?”

    “侯爷...末将受前代执刀也就是家父黄老狗之命,前来觐见新任陈留甲之主,顺便...顺便请侯爷下拨拖欠的饷银...

    黄小狗和黄老狗一脉相承,哪怕一本正经,嘴角却也挂着阴恻恻的笑意,仿佛刻在了他们骨子里!

    不过陈知安此时并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他在乎的是。

    这厮此行,原来不是觐见自己这陈留甲之主...

    而是来讨钱的!

    这一刻,

    他脑海闪过陈阿蛮昨天那欣喜若狂的鬼样,这他娘的哪里是爱,是天坑呐!

    陈知安虽然没有领过兵。

    但他知道领兵者最忌讳的,就是克扣饷银,毕竟士卒们是将脑袋栓在腰上做事!

    不管栓谁的脑袋,总归都是玩命儿的勾当...

    可陈阿蛮这厮居然敢拖欠饷银?

    陈留虽然只是一个小县邦,据说一年税收不过六万白银,少是少了点,也不至于八百个老家伙都养不起吧?

    算上长安和琅琊两地、再加上正在筹备的黑水城青楼、陈知安已经给陈阿蛮养了将近一百个老头儿!

    而且陈留甲属于陈留侯私兵,黑骑所属,真要论起来,全都是他们家的奴仆...

    陈二牛初建私兵时,规定了每个月饷银二两,当时还有世家门阀风言风语,说陈二牛是个人傻钱多的蠢货,白白坏了奴仆行情...

    除了饷银外,陈留甲黑骑最大的收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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