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盒拱来拱去的白胖直接往暗桩面前一摆。
章景繁问道:“城墙底下埋着黑火药,从哪能点燃?”
他没多废话,直接问最关键的。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眼底一下涌出怒火警惕和抵触。
只是全部的情绪,在元宝拿起一盒白胖往他眼前晃一下的时候,又全部被狠狠一个哆嗦代替。
这玩意儿可怕吗,不可怕,甚至没有杀伤力,
可怕的是脑子里根本控制不住去想的那些恶心的画面。
他想要让自己不去想,甚至想要转移注意力想点别的,但它一拱一拱,他根本就没办法转移注意力。
加上自己刚刚呕吐的东西又被原路堵了回去。
胃里翻腾的更厉害。
脸色青绿,他所有的表情最终化为虚弱,在旁边举过来的地图上指了一下。
他指了东侧的城门。
章景繁看了一眼地图,继续问:“东侧城门哪个位置可以引燃,我松开你的嘴,你老老实实说清楚,不然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
“考虑清楚了说,我会派人立刻去验证,如果一刻钟之内,我派出去的人没有成功引燃,我没有听到爆炸声,那么你要承担后果。”
章景繁声音阴冷中带着杀意。
说完,那暗桩点点头。
元宝立刻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扯出。
带着一股呕吐的臭味,登时在空气里弥漫。
但对暗桩来说,那堵着嘴巴的东西一被拿走,他立刻喘上新鲜的空气,顿时舒服了一大截。
没敢叫,指了那东侧城门旁边的一处商铺,“这家店铺的地板底下。”
他口音带着一股很浓的乾州味儿。
王伯挑眉,“乾州人?”
暗桩愣了一下,看向王伯,点头。
王伯笑道:“乾州三年前倭贼入侵,死的死伤的伤,一城的人活的没剩几个,当时西北军前往援救,却半路被一群暴民纠缠。
“你该不会不知道,那群纠缠西北军,耽误西北军行程的暴民,是蒋国公教唆的吧。”
那暗桩眼底瞳仁狠狠一颤,脸上明显是震惊,继而是不动声色的平静。
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但王伯又道:“当时赵巍带兵直奔乾州,如果路上不被耽误,是完全可以在乾州遇难之前,抵挡住倭贼入侵的。
“但暴民暴动,西北军没办法对着老百姓下手,偏偏暴动的老百姓从西北军军营门外三十里地开始,一直陆陆续续蔓延到乾州城外。
“如果是普通的暴动,会这样吗?
“我说这些,你未必相信,你肯跟着蒋国公做事,必定有你的道理,我只是想要提醒一句,你的道理,未必就是事实。”
那暗桩没忍住,“难道你说的就是事实?”
王伯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判断一下,倭贼入侵京都,是谁在抵抗。”
那暗桩立刻道:“当然是蒋国公!”
王伯:……
“所以,你刚刚给出的引燃城门的答案,不是正确的,因为你心里痛恨倭贼,你认为蒋国公是可以追随的抗倭英雄,而其他人都是伪君子,是吗?”
他苍白的脸很轻的哆嗦了一下。
是的。
但他没有勇气承认。
因为被堵住嘴巴然后呕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章景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真是……你说蒋国公是抗倭英雄,那蒋国公到底做过什么,让你这么坚信?你不知道济南府被倭贼霸占,惨遭虐杀,而霸占济南府的倭贼与太后沆瀣一气,太后又和蒋国公一丘之貉?”
“不是!”暗桩立刻反驳,“蒋国公只是被太后误导,蒋国公从来没有和太后一丘之貉,是太后勾结倭贼,栽赃陷害给蒋国公。”
章景繁反问,“那当时在这个青楼,蒋国公府世子,当众指使一个和傅矩傅将军的夫人容貌神思的女子在这里模仿傅将军的夫人,任人羞辱,这你怎么看?”
那暗桩一愣。
章景繁继而再说:“你能说,傅矩也是奸恶之徒?这半壁江山都是傅家军和成国公府打下来的,但你们闭着眼睛执意说,他们都是奸诈之徒,只有没有立下任何功劳的蒋国公一个人是好人?”
暗桩说不出话。
他不能说傅矩是奸恶之徒,也不能说成国公府的那些将军是奸恶之徒。
但他也不承认蒋国公有问题。
憋了一瞬,他道:“父辈是英雄,做儿子的未必就能继承父业,他们急功冒进,好大喜功,为了立下功劳,延续府邸的荣耀,故意把倭贼引进京都也不是没可能。”
章景繁气的笑,“倭贼进京的时候,蒋国公就在京都,你应该知道吧,他怎么不带着你们抗倭呢?就算章景繁和傅珩是故意引了倭贼来,想要立功,那你们呢?
“你们这么伟大,你们这个好的抗倭英雄,怎么不出来呢?
“却选择当缩头乌龟。
“只在现在倭贼被消灭,跳出来说自己是抗倭英雄,而真正和倭贼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是好大喜功?
“能不能打仗不知道,但卑鄙的偷取别人的功劳,还要倒打一耙,你们是牛逼的!
“作为大夏朝的子民,你连最起码的是非都分不清,我审讯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你的脑子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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