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的确是孔子说过的话,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历来便有不同的说法。

    但要张恒来解释,他更倾向于简雍的说法。

    这倒不是孔子蔑视民众,只是受限于时代而已。

    哪怕是普及了教育的后世,网上也有不可胜数的弱智案例,更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对喷,妥妥的珍稀物种鉴赏大全。

    这些人尚且不会独立思考,更何况孔子的时代,遍地都是文盲。

    你要他们投票,也得他们听得懂意思才行啊。

    或者说人性本就是从众的,掌握真理的永远只是少数人。

    凡是都商量,结果也未必好到哪去有。

    对此,法家有过更直观的解释——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

    孔老夫子正是看透了人性,所以才不去挑战人性。

    张恒之所以曲解这句话,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但他祭出了儒家以民为本的思想纲领,却使简雍不得不低头认错。

    “长史教训的是,倒是下官浅薄了。”

    张恒摆手笑道:“无妨。倒是宪和方才所说,如何去问,我倒有一个主意。”

    “子毅快说!”刘备赶紧趁热打铁道。

    “玄德公可昭告州府,凡愿为大军运送军粮器械者,可抵扣徭役,由当地官府统一组织,前来郯县集合。”

    闻言,刘备面色一滞,赶紧摇了摇头。

    而反对派,则是露出了笑容。

    开玩笑,要是能有人来都怪了。

    服徭役固然是不可避免的,但一般都是在当地修桥补路,垦荒屯田而已。

    真要让百姓选择,同样的工作,谁也不可能舍近求远。

    不过张恒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凡愿服徭役,担任运送民夫者,可免除明年一年的田租。”

    此言一出,顿时如惊涛骇浪般,震惊着所有人的三观。

    “不可,万万不可!”

    这次率先跳出来的,却是荀彧。

    “主公,长史之言,彧以为不可。自古以来,服徭役乃是成例,并无减税之说。若是大规模减免赋税,明年州府将如何运转?”

    并非荀彧不仁,只是张恒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看得出来,兖州之战势在必行。

    开战之后,积攒一年的粮食恐怕要消耗得差不多。再减免赋税的话,明年的开支可就扛不住了。

    如今这世道,用钱用粮的地方可太多了!

    张恒却冷笑一声,“不,不仅要减免赋税,集结而来的民夫,州府还负责他们的粮食!”

    闻言,荀彧差点没心脏骤停。

    敢情不是你当家是吧,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就不怕明年被饿死!

    “文若无需担忧,明年钱粮之事,我已做好了打算。”张恒笑着安慰道。

    但荀彧哪里肯信,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州府一切收入开支的账目,都在我这儿呢,你难道能凭空变出钱粮不成!

    荀彧虽然不爽,但那些反对派却哑火了。

    这要怎么反驳?

    他们一切反对言论的基础,都是以百姓民生为基础,现在却被张恒来了个釜底抽薪,再也无话可说。

    至于百姓会作何反应,那还用说。

    只要利益给到位,百姓会用脚投票的!

    张恒此举,除了有意给百姓减负之外,更多的还是在凝聚人心。

    过去打仗,向来是国家受益,君主留名,将士立功的行为。

    而百姓,却是倒了血霉!

    为什么战国时秦国这么能打,就是因为商鞅将秦国打造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底层能得到好处和晋升空间,自然也就卖力杀敌。

    如今张恒也借鉴了这个手段,只不过没有那么极端。

    只有百姓真心拥护参与,战争的胜算才能更大。

    至于付出的,不过是一些钱粮而已。

    屯田新政已然大规模实施,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徐州的存粮会越来越多,不必过于担心。

    而钱财也是一样,有工商府大力支持商业发展,繁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唯一心中不悦的,也只有那些反对派了。

    现在不仅嘴炮打输了,将来战争成功,估计他们也捞不到好处,反而会被人嘲笑,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张恒瞥了赵昱、崔琰等人一眼,忽然冲刘备拱手笑道:“玄德公,无论此事成与不成,我徐州群臣皆是尽心竭力。无关赞成反对,诸位皆是为我徐州大业殚精竭虑的功臣!”

    闻言,反对派众人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刘备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拍案笑道:“那是自然,诸位皆是我徐州的股肱之臣!文佐,传令下去,稍时让州府拟一封告示,将长史方才所言下发各个郡国。此外,也将各位臣工的苦心劝谏附在上面,务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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