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杖戳在地面上,对厄庇墨透斯而言,他虽然不需要用它确定雪地下的道路是否平缓,但他还是像需要那样去使用它。

    头上带着一顶软帽,手中握着一根沾染了三分血迹的木杖。飘飞的大雪下一位年轻男人走在前面,而在他的身后,无比美貌的女人亦步亦趋。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点点头,厄庇墨透斯继续向里面走去。

    “……好。”

    淡笑一声,厄庇墨透斯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虽然你被刻意的赋予了旺盛的好奇心,但这并不代表你真的那么愚蠢——你和神不同。”

    “好吧,是一时忘记了。”

    “何必欺骗自己呢……你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用那仇恨的眼神看着潘多拉的方向。

    是的,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也许刚刚打开魔罐的时候,自己确实会对人类的怨恨与误解感到伤心和绝望,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在木屋前有一张石桌,几把椅子,还有一座用木栅栏围起的小小花圃。

    一切都显得很有田园气息,哪怕是那个唯一坐在那里的中年人也是这样。

    和记忆里的相比,那道身影的外貌看起来大了不少,但神态反而看起来很悠闲。

    “父亲,看来在地母力量的庇护下,您最近过得还不错。”

    大步上前,厄庇墨透斯叫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伊阿珀托斯,泰坦神灵中存在感最低的几个之一。他给世人留下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生育了普罗米修斯兄弟几人。

    当然,现在他的那几个孩子,全部都算得上是奥林匹斯神庭的敌人了。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下去而已,只是我想要的东西很少,所以也很容易满足。”

    在简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伊阿珀托斯看起来对自己久违的儿子并不怎么热情。

    “那就好,自从母亲也离开了这里,我还一直以为您会感到孤独。”

    笑着开口,厄庇墨透斯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在这处山谷附近,我倒是看到了几个有点特殊的人类族群。他们用野兽的血肉去祭祀神灵——一些我没听说过的神,并宣称‘万物有灵’。”

    “他们好像认为自己崇拜的对象是一棵树,一颗石头,或者某种强大的野兽什么的。我本来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直到我发现那些东西居然真的拥有意识,还可以吸收信仰。”

    “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随口问道,厄庇墨透斯其实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复。

    虽然这事发生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但他确信自己的老父亲不会对此感兴趣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像他一样,对这种不知道为何发生的现象暂且敬而远之,特别是在人间本就发挥不出多少力量的情况下。

    “不知道,”不出所料,伊阿珀托斯如此回应道:“如果你对他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在附近多留一会。”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终止了,厄庇墨透斯显然没有给自己额外找些麻烦的想法。

    不过谈话因此开始,这对许久没见的父子间开始谈论一些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他们说起了过去的日子,说起了正在撑天的阿特拉斯,又说起了被押往东海的普罗米修斯。

    大多是厄庇墨透斯在说,而伊阿珀托斯只是偶尔给出些许反应。

    直到日头西斜,后觉者才于无意间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记得……您曾经也做过一个预言,看到了太阳坠落东海的景象?”

    “那不是我做的预言,”淡淡开口,伊阿珀托斯摇头道:“那是命运主动找上了我。”

    “不管是什么都好,父亲,我只是比较好奇……”

    “在您的理解中,命运究竟是如何生效的,或者说,掌握命运的人,真的能对它操控自如吗?”

    微微抬头,伊阿珀托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和过去一样,后觉者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自己哥哥的自信和聪慧。哪怕是现在,他依然这么觉得。

    “大概不能,这就是我的答案。”

    看了一会没有给出理由,伊阿珀托斯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

    笑容依旧,厄庇墨透斯继续和自己的父亲聊了一会。直到太阳彻底落山,他才出声告辞。

    银月还没有升空,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回谷口,在那里,潘多拉还在等着他。

    穿过温暖与寒风的分界,后觉者看了日落的方向。现在那座金车上坐着的并不是赫利俄斯,而是需要倾尽全力来驾驭神车的阿波罗。

    想来相比起那位继承了许珀里翁‘高空俯视者’称号的偷窥狂,这位临时上任的阿波罗应该没有功夫到处乱看吧。

    “走了。”

    招呼一声,厄庇墨透斯向着来时的道路走去。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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