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浦,名录阁。

    杂役弟子们莫名其妙地被撵了出来,站在外面的小广场,凌寒傲雪。

    他们都是青云浦老弟子,资历老,和南宫月漓的关系很好,不免议论起来掌事抽什么风?

    名录阁里面。

    一间靠东的房间,门窗皆被关死,光线黯淡。

    南宫月漓坐在红木桌上,拿了一把五香瓜子,磕的满地瓜子皮。

    不过没什么关系。

    这是副掌事钟素的房间。

    呸呸呸的吐瓜子皮声连续不断,让钟素的脸黑了下来,瞪眼道:“怎么不噎死你!”

    “祸害遗千……”

    南宫月漓脸上挂着迷一样的微笑,心不在焉,话顺嘴就溜了出来,意识到不对,立即改口道:“别在意这些细节,咱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审她。”

    南宫月漓口中的她,是指丰滢。

    此刻。

    丰滢刚刚被请到名录阁,但进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气氛。

    正副掌事突然摆出这副阵仗,绝不可能是好事。

    她先扫了扫钟素,后者到底不似南宫月漓那般老奸巨猾,在目光审视下,立即露出狐狸尾巴,那躲闪的模样,分明就是“我叛变了”的心虚之态。

    原来如此。

    丰滢心中了然,提起裙摆坐下,不紧不慢地端起一杯茶。

    “钟师妹,女大当嫁了。”

    “我?”

    “这回到凤栖山,钟师妹和北武宗梁野形影不离,窃窃私语过好几次,九月初七晚上还到了他的院里,记得当时模样可比待在宗门开心的多,想必是互诉情肠。”

    “我……我没有。”

    “你们俩青梅竹马,感情向来很好,的确是该谈结契道侣的事。”

    被这倒打一耙的耙子闷下来,钟素有点不会了,嘴张了几张,怒不可遏地辩白道:“我和梁野只有兄弟之情,没有男女之私!”

    “不用着急解释,也不用气急败坏。”

    “我哪儿气急败了?”

    “哦。”

    “你他娘是什么意思!”钟素拔高音调,脸色红涨。

    丰滢吹了吹并不烫的茶水,语气柔和道:“师妹在梁野面前可比现在温柔多了。”

    “血口喷人,你——”

    虽说青云浦的担子,钟素挑了几年,本领见长,但论词锋论心计,还是被丰滢死死拿捏,三言两语就败了阵。

    这娘们儿真难缠!

    钟素愤愤甩袖,感觉再说几句,自己还能多出很多莫须有的风流事,清白彻底败坏,于是坐了下去,把麻烦抛给南宫月漓。

    她道:“你问,我说不过她。”

    南宫月漓刚好把瓜子磕完,抖了抖裙子上的瓜子皮,笑看丰滢道:“丫头,你也调侃我两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就在陆缺面前嘴软。”

    “我可不敢。”丰滢依旧从容。

    “那就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修行懈怠了,还是宗门任务疏忽了?”

    两人视线交锋,南宫月漓没在丰滢脸上看出丝毫慌张,不禁在心里感叹,到底是我参合宫培养出的绝对翘楚,面皮真令人叹为观止。

    好。

    好得很。

    南宫月漓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和陆缺已经逾越师姐师弟的界限了?”

    “嗯。”

    一个风轻云淡的嗯字,震住了南宫月漓和钟素。

    她居然不羞愧?

    南宫月漓道:“你……你就没什么要狡辩的,比如说陆缺死乞白赖的缠着什么。”

    丰滢放下茶杯,板起脸道:“今年下的雪,化在您脑袋了么,我丰滢的为人,您再清楚不过,我至于为想做的事抵赖?你们不就是想问我和陆缺睡过没有,我告诉你们,睡过。”

    丰滢又非寻常女子,话说开了,无所谓别人的流言蜚语。

    这正是她。

    气氛沉默了片刻。

    丧失主动权的南宫月漓和钟素反而惭愧起来,心里暗道,难道这回逼她逼得过头了。

    但,不对……

    什么叫今年下的雪,都化在您脑袋里了?

    南宫月漓反应过来,狠刺了丰滢一眼:“混账,连我都骂。”

    丰滢淡笑道:“不是您自找的?”

    缓过神儿的钟素插话道:“不扯别的,就说你和陆缺偷偷摸摸在一块儿了,早晚得被拆穿,看你到时候怎么面对初五?人家虽是从望月谷转堂过来,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是咱们的亲师妹。”

    钟素试图从道德层面扳回一成,但这对丰滢并不管用。

    丰滢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初五面对不了,那我没办法。”

    “这……”

    “修行在一个争字,世事也如此,她若争不过我,抽身而退就是。”

    “冷血!”

    丰滢起身走到钟素跟前,伸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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