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熟东郡官吏,只和文若先生、祭酒以及仲德先生相熟,”张韩斩钉截铁的道,“但别的不说,可关注与边让相交莫逆、或者有师友之情的官吏,以名士为主最好。”

    张韩当然不会直接把名字说出来,曹操乃是当世之雄,多谋善断,他既然在前日用计先行回来,肯定能窥见许多,所以只是旁敲侧击,推曹老板一把。

    他自己得出的答案,比谁去进言都要来得坚定。

    “我知道了,”曹操皱眉沉思,这样一来,此次偷偷回来所得到的些许情报就可以印证了,张韩此话虽没有说出是谁,却也令我大致有了猜测的方向。

    我任用的兖州世族名流,身居高位者不过那几人,陈公台便在其列。

    想到这,曹操也并不着急,忽然一笑抬头起来,整个场面的紧绷都顿时消失,脸上一扫阴霾露出笑容,对张韩道:“不说这些,待过段时日再召集文武商议。”

    “我父在家中设宴,已经念叨了好几次了,等你回来立刻请你到家中去吃席。”

    “吃席?”张韩一滞,“可以带典韦吗?”

    “可,”曹操咋舌了一下,道:“此乃是,我父亲、胞弟以及侄儿对你感恩的谢礼,伯常此次不光是功绩那么简单,更是曹氏的救命之恩。”

    “区区救命之恩就不必特意设一席来还了吧?”张韩顿时觉得少了点,“在下想吃点家常便饭,最好能吃长一些。”

    “好。”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伯常先去我府邸,日后可随我一起,到家中吃食。”

    ……

    张韩走后,有宿卫引他去见曹老太爷,典韦一同跟随,而在他走后不久,曹操就叫来了程昱,问起了攻徐之计。

    “仲德先生,君可知若攻徐,兖州有何患?”

    程昱面容偏为瘦削,凝目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东阿、范县两地需派重兵把守,否则危及鄄城,且可切断向东的徐州来路。”

    “在下于东阿长大,结交不少旧友,可请为门客跟随,各自又能招乡勇数百跟随左右,主公若是去攻徐州,在下自信可留于兖州为主公分忧。”

    “你觉得攻徐宜从速,还是宜从缓?”

    程昱思索了片刻,拱手笃定的道:“宜从速,师出有名如雷霆之势,则势如破竹。”

    “好,我知道了,多谢先生进言,”曹操微笑着拱手还礼,让程昱先行回去。

    再不久之后,则是戏志才又从军营被唤来,曹操问了同样的话,并且将张韩分析的局势,透露了不少给他。

    戏志才在听完之后,很是不羁的笑了几声,道:“若是以往负担不起久战时,我自当是劝主公速攻,震慑徐州百姓,且用泄愤之行,揽行军之钱粮;但若是细想来,陶谦所犯之罪,民亦是无妄之灾,我们不去救民,反倒令他们也承受怒火,何苦如此?”

    “现在正好了,布仁德于徐州百姓,再泄愤于陶谦兵马,这百姓心里的憋屈,就推给陶谦去承受,在下认为宜从缓!”

    戏志才这一说,曹操当即眉开眼笑,逐渐露出笑意,“志才深得我心,且去准备吧,先行敲定运粮线路,我晚些到军营来与你商议。”

    “伯常可来?”戏志才问道。

    “已经回来了,我父亲想宴请他。晚些我叫他同来军营。”

    很好,吃酒席不叫我是吧。

    “帮在下带一坛美酒,深夜漫漫,不如微醺长谈。”

    虽然我自己回去的路上也能带,但有时候一旦得知友人要来相会,不让他带点东西,总觉得亏了些什么。

    ……

    衙署后院,曹嵩暂居此府邸,最近多添了十几名貌美的婢女照料,老太爷的病情好了很多。

    张韩进来后,宿卫直接因到了院内,有一妙妇闻讯而来,在远处就偷看了几眼,才快速走近,朗声道:“来人可是张伯常?”

    “嗯?”张韩回头一看,是一名身穿青绿袍裙的年轻妇人,鹅蛋脸,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头发向后梳掠,绾成一个朴素的髻,面色桃红,双眸顾盼。

    袍裙虽说宽大,但行走时却也有摇曳之感,若是仔细端详,便可知晓原是上部颇为紧实,将腹部之下的裙摆便撑开了些。

    张韩觉得她若是在眉心点一红砂,那就恰似一位圣洁的道姑,不点也有端庄大方的气质。

    张韩忽然明白为何穿越时降在兖、豫交界处,而不是在袁氏嫡子的摇篮里了。

    因为他是个曹贼。而且也更加坚毅的决定,要把感恩之情发展成长期饭票,在曹老板家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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