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薛先生跟随小王爷去了战场,文相被提拔后就成了岭南王庭的文臣之首,不管是忠心还是能力都毋庸置疑。

    可这种认死理的人大多都有一个通病,从骨子里就透着轴,绝不是什么会被轻易说服的人。

    徐璈到了岭南后不入王庭直接进了军营,而后征战在外也很少与这些文臣打交道。

    二者并不熟悉且互相留有忌惮,意见不合带来的碰撞来得毫无征兆又异常激烈。

    徐璈坚持要把老王爷的遗体扶棺入京,任谁来说都不好使,为此不到一个时辰踹坏了两个门槛拍飞了三张桌子。

    文相同样也不肯屈服。

    老王爷在世时最不愿大动干戈,也不忍伤民多半点奢华。

    从岭南一路扶棺入京,冰棺的保存千里之路耗费的人力物力无数,兴师动众只是为了一个声势浩大的扶棺之礼,从根本上就违背了老王爷的意愿。

    文臣以文相为首对徐璈的坚持大肆指责。

    留守王城的武将则是明火执仗地站在了徐璈这边。

    就算是位卑言轻不方便说话的人,也在徐璈跟文相争执时默默摔了个杯子表明立场。

    老王爷刚仙去不到一夜,爆出的争执声却比之前一年的都多。

    文相怒不可遏地指着徐璈:“糊涂!”

    “简直就是莽夫固执!”

    “圣人自来有言纵是坟前万两金,不如床前陪孝子,妄自你还是王爷看重的大将军,如此贪图虚名不惜铺张数千里,你妄读圣贤书,妄……”

    “文相也说了那指的是圣人。”

    徐璈讥诮一笑,皮动肉不动地说:“徐某只是个固执己见看不破的莽夫,可不敢与圣人比肩。”

    “你……”

    “我找懂占卜看经的大师推算过了。”

    徐璈再度蛮横无理地打断文相的话,掷地有声地说:“明日辰时二刻是请王妃起身的吉时,我会亲自去破土磕头谢罪,文相不必再为此挣扎了。”

    已故王妃在王城中安置的是一处衣冠冢,可那到底是王妃的墓地。

    旁人休说是要去动土打扰,就算是想去叩拜也要先问问自己是不是够资格。

    徐璈脱口就说要开墓请老王爷和王妃一起入京,这简直就是狂妄到了作死的程度!

    文相气得口不择言:“竖子尔敢!”

    “你若胆敢扰王妃清净坏王爷初衷,我就算是一头撞死在王爷的棺前,也绝对不让你如愿!”

    “呵。”

    徐璈不屑地瞥了文相一眼,带着嘲弄说:“想撞死去王爷和王妃的面前诉我的恶行,只怕是为时过早了。”

    “小王爷那边还等着呢,文相且再忍忍我再另寻良机吧。”

    文相愤怒之余猛地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骠骑将军,你……”

    “来人啊。”

    争执不休的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队披甲持刀的兵士,直接把众人聚集议事的花厅给围了。

    徐璈冷冷地说:“为免得文相等人情绪失控再出差错,把人看住了。”

    “在明日午时动身前往京都之前,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文相难以置信地看着迈步要走的徐璈,怒得直接破了音:“徐璈你敢!”

    “老夫论品阶尚在你之上,你敢对我不敬!”

    “我为何不敢?”

    徐璈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在文相几乎要瞪出眼眶的视线中轻飘飘地说:“犯上忤逆的事儿我做得多了,不在乎再多你这一件。”

    “诸位若是识趣好生配合,那就在此处好吃好喝的待着,明日一道上京都,有冤有怨的也大可到了小王爷的跟前再慢慢诉苦。”

    “若是不肯配合的话……”

    徐璈警告意味十足地看向跟着文相蹦跶得最厉害的两个老头儿,呵呵道:“那就捏开下巴灌了软筋散捆了。”

    “诸位不是说我是莽夫么?”

    “我今儿就让大家伙儿瞧瞧,莽夫都是怎么办事儿的。”

    自认为莽夫的徐璈一甩袍子拔腿就走,剩下的一堆老顽固在几乎窒息的空气中彼此对视,被迫陷入不可奈何的绝望。

    莽夫是不好听,说出去也惹人笑话。

    可说一千道一万,莽夫的这身蛮劲儿一般人谁能顶得住?

    徐璈俨然已经撕下了与人为善的面皮,肆无忌惮地龇出了自己的獠牙,而且他的手中还握着老王爷给的兵权,整个王城的数万兵马悉数听他一人掌控。

    如此情形,他们有再大的愤慨又能如何?

    打是打不过。

    吵赢了还会被对方捆了。

    这……

    其中一个跟徐三叔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为难地拧巴了眉眼,深深吸气后苦涩道:“文相,这可如何是好?”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文相面色铁青地看着拿着绳子作势要捆的大兵,气得原地跺脚:“竖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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