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都懂的窒息在心头恍过,许文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带着恍惚难以置信地说:“你们爹爹也……也这么打扮的?”

    休说是别人了,她这个当亲娘的都想象不出徐璈打扮成这样是什么画面。

    桑枝夏苦苦咬住下唇忍住了笑声。

    偏偏元宝是个坑爹的半点都不保留,当即就脆生生地说:“对哇。”

    “我爹爹还穿裙子了呢,因为姐姐说娘亲的裙子好看,哭着非要爹爹穿!”

    许文秀的表情彻底陷入空白,四周还此起彼伏有了抽气之声。

    徐嫣然表情挣扎,像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为自己威严倒塌一地的大哥挽回一些颜面,无比绝望地强行辩解:“穿裙子其实也没什么的……那……那什么。”

    “明阳和延佑在南允的时候,出于情急也穿了呢。”

    众人惊愕的视线飞速转移到徐嫣然的身上,徐嫣然用一种笑得比哭还绝望的表情试探道:“我听说,还穿的粉裙呢。”

    “就……就也很好看的。”

    徐二婶没想到这一风波还能席卷到自家小儿子身上,和同样惊讶的谢夫人隔空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桑枝夏实在是忍不住了,抖着肩膀笑道:“儿啊,给你爹留点儿面子吧。”

    徐璈绝对想不到,自己分明是驱散了所有人紧闭门窗,隔绝所有视线后,不得已陪着自家孩子玩儿的游戏细节会被公之于众。

    再让糯糯和元宝揭秘下去,徐璈那点儿可怜的面子是彻底剩不下了。

    还有徐嫣然的出发点的确是好的。

    但如此情形下,最好还是别出发。

    桑枝夏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至于明阳和延佑穿裙子的事儿……”

    “事急从权嘛,他们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说来不怪。”

    在场的除了桑枝夏,谁也没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

    就连徐嫣然都是到南允后从田颖儿的口中听说。

    桑枝夏这话一出,就连南老太君都顾不上看佛经了,带着新奇地看了过来:“丫头,明阳和延佑那两个小子,真的穿裙子了?”

    “打扮出来什么样儿的?真的好看?”

    徐二婶憋笑憋得头疼,见桑枝夏像是不忍心说似的,赶紧叫田颖儿:“嘿呀,颖儿你不是也见着了吗?”

    “你快跟我说说,我家明阳穿裙子像姑娘吗?我就想要个闺女呢。”

    田颖儿是个不嫌事儿大的,再加上闲着也是闲着,不顾形象往地上的毯子一坐,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在南允时的细节。

    得知桑延佑和徐明阳自编自演还成了对苦命鸳鸯,桑延佑拎着裙摆跑得健步如飞,大大小小的都忍不住笑了。

    桑枝夏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紧绷的肩背无声下塌,老太君见状招手轻声说:“丫头,过来挨着我歇会儿。”

    老太君年纪大了,坐的长椅后垫了厚厚的一层软垫。

    老太君拉过几个软枕放在桑枝夏的腰后,示意她坐下才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别那么绷着自己。”

    桑枝夏陷在柔软的垫子中笑了下,强压下的疲色渐显在眉眼间。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慢地说:“我活到现在见过太多起伏了,也经过很多起落。”

    “其实到了暮色之年,偶然再回头去想年轻时的许多事儿,就猛然惊觉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可若遇生死之难,也有不同的定夺。”

    人生来一世唯有一命,或在高门大户安享一生,或是在田间地头劳碌一世。

    可不管怎么说,死了就是灯灭气散,从前成烟尘堙灭,来日被光阴断绝。

    然而生死也有不同的定义。

    老太君温和地看着桑枝夏,轻声说:“王爷今日此举,是为盛世江山万民安乐开辟出铁的基石。今日事成,江山安然交入小王爷的手中,百姓可得安乐,河山难被动摇。”

    “自来长在血肉上的树苗才有参天的机会,因为血肉入土化作腐植,若无沃土滋养,大愿难成。”

    今日的残忍都是必要的。

    为此的牺牲也是不可或缺的。

    江山更迭朝代更替,唯一不变是为帝为臣者,那一颗向往为百姓打造出百世安宁的心。

    桑枝夏缓缓吸气,老太君柔和道:“所以哪怕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哪怕终有被波及一死的可能,既为沃土滋养之便,也无人有怨。”

    跟被战乱牵扯被迫流离失所的百姓而言,她们已然是活得很好的了。

    安乐富贵了一辈子,虽死无怨。

    而且,现在也还没到那种时候呢。

    老太君安抚小孩子似的摸了摸桑枝夏的头,轻笑着说:“你绷得太紧了。”

    “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安危调度悉数挂在你一身是不假,可咱们这么多人在呢,并不是凡事都只能指望你一人。”

    “累了就闭上眼挨着我好生歇一歇,等睡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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