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大齐国朝之幸,堪为朝廷之中流砥柱!下官心中的敬佩之情,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唯有一丝不苟地完成侯爷的交待,方不负侯爷此番西行之功!”

    曲公则毕竟是进士出身的文臣,虽说远离中枢很久,这种奉承吹捧依然是信手拈来。

    童世元亦不甘落后,只是他的马屁显然要粗俗许多。

    陆沉微微一笑,悉数笑纳,然后对曲公则说道:“曲刺史,本侯只是打下一个基础,后续如何维持和沙州的关系,让和平成为两边的惯性,需要你们成州官员多多努力。其中最关键之处,本侯已经向陛下上折,便是两边的互市通商。要不了多久,江南各大商户的代表就会来到成州,届时成州刺史府要为他们和沙州的接洽做好准备,既不可让我们自家人吃亏,也不能欺压沙州人。”

    曲公则认真听着,恭敬地说道:“侯爷训示,下官必定铭记于心。”

    陆沉隐晦地提醒道:“做好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曲刺史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曲公则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态度愈发谦卑。

    稍后,这位极有眼色的成州刺史起身告辞,因为他知道陆沉对童世元和成州四军肯定另有安排。

    童世元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忐忑又期待地等着陆沉发话。

    然而当先开口的却是先前一直沉默的尹尚辅。

    “大都督,下官根据成州衙门这大半年的详细调查,已经查证一些问题。今天当着侯爷的面,下官与大都督核对一番。”

    尹尚辅不急不缓地说着,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册子。

    童世元面色微变。

    陆沉端起茶盏,平静地喝着茶,似乎并不关心那个册子里的内容。

    尹尚辅将成州都督府各级将官、尤其是童世元本人在侯玉案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童世元听得满头大汗,惶恐不安地看向陆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悲惨的结局。

    尹尚辅念完之后,望着童世元问道:“大都督,不知下官的陈述是否有不实之处?”

    童世元惶然地吞咽着唾沫,他当然想否认,可是在陆沉面前确实没有狡辩的勇气,只能满面颓然地说道:“没有。”

    陆沉适时开口道:“童都督,本侯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童世元立刻起身肃立道:“请侯爷示下。”

    陆沉抬眼看着他,淡然道:“由你牵头主持军中肃查,织经司成州衙门从旁协助,无论涉及到什么人,只要是在这个名单之上,你就得将其拿下。如果童都督觉得此事难办,倒也不用勉强,本侯会上奏陛下另行派人接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童世元当然不笨,怎会不明白陆沉这是要逼他和过往建立的关系网决裂。

    一旦他答应下来,他在成州都督府经营多年的人脉将会彻底作废。

    可是他哪有拒绝的权利?

    一念及此,童世元垂首喟然道:“末将多谢侯爷顾惜之情。”

    陆沉点头道:“童都督识大体知进退,此番若能将功赎罪,没人能取代你的职位。如今大齐和沙州重新交好,成州都督府将会精简为三军四万人,但是你身上的责任依旧很重。只要这支兵马用心守护着云岭一线,沙州人就不会心生二念,你明白吗?”

    童世元仔细一想,不禁心悦诚服地说道:“侯爷算无遗策,末将佩服之至。”

    陆沉笑了笑,淡淡道:“希望童都督记得今天说过的话,有些错不能犯第二次,不然这世上没人能救你。”

    童世元下意识地看向尹尚辅手里的册子,立刻领会陆沉这句话的深意。

    他躬身一礼,郑重地保证道:“请侯爷放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做好本分。”

    ……

    十一月初七,大齐军务大臣、山阳侯陆沉,在处理完成州诸事之后,率领亲随骑兵和京营镇威军踏上返回京城的漫漫长路。

    官道之旁的某座青山,一袭红衣站在半山腰平整的巨石上,望着下方逶迤前行的队伍,眼中情意深深。

    恍惚之间,她想起年初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只不过那一次她望着侯玉前呼后拥扈从如云,心里满是冰冷的恨意,而这次她只有满心不舍和浓浓的思念。

    那时候她必须小心翼翼隐蔽身形,现在却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齐军的视线中,不担心被成千上万的齐国锐卒发现,不只是因为现在沙州和大齐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危险。

    边军骑兵最先发现洛九九的身影,紧接着这支长长的队伍中段出现一阵骚动。

    没过多久,洛九九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遥遥相望。

    她从地上拿起一张长弓,然后张弓搭箭,对着下方那个身影。

    大齐骑兵似乎有些紧张,但是那个身影却抬手示意,众人便没有多余的举动。

    洛九九唇角微微勾起,瞄准的方向从那个身影移开,朝着他前方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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