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需要扎住根脚稳固战线。”

    厉冰雪微微颔首。

    厉天润又道:“等将来我军和景军主力正面相对,只要能取得优势,我军便可顺势而为长驱直入。在此之前,我们要耐着性子等待那场真正的大战。”

    厉冰雪爽朗地说道:“女儿明白了,这段时间会加紧操练麾下将士。”

    厉天润微笑道:“倒也没有这么急迫,回平阳府看看你娘亲吧。”

    “是,爹爹。”

    厉冰雪起身应下。

    走出书房来到院中,她抬头望向北方,只见天高云淡一片蔚蓝。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眸光中多了几分淡淡的伤感。

    ……

    齐建武十四年,景天德六年,三月十二。

    经过连续七天的反复扯皮和锱铢必较,齐景两国使臣终于达成和谈。

    双方约定,淮州西路军撤出河洛,沿京畿东线返回东阳路(齐国定州)境内,景军庆聿忠望部、谋良虎部、善阳麾下定白军一部相继进入京畿地区,待淮州军撤出之后接手河洛。

    废弃燕帝之位,由朝廷中枢履行执政之责,以河洛地区作为齐景之间的缓冲地带。

    景朝默认东阳路和沫阳路一半疆域被齐朝占据,但是没有形成书面文字。

    景朝付出总计八千六百余匹战马的代价,赎回以永平郡主庆聿怀瑾为首的所有战俘。

    双方争论最凶的一项是河洛东边的关隘归属,最终在萧望之和陆沉的首肯下,御史中丞许佐同意对方的要求,齐景两军以共城为界线,东边的清流关归属齐军,西边的尧山关则重归景军所有。

    从这一点来看,齐朝稍稍吃亏。

    河洛不必多提,关键在于尧山关,相信经过这次的失败,景军肯定会无比重视尧山关,毕竟这座关隘是河洛东边最后的屏障。

    然而无论萧望之还是陆沉,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太坚持,仿佛能拿到清流关就心满意足。

    从三月十四日到三月十七日,河洛北边的临颍城附近,齐军连续四天、分批次进行战俘归还,同时从景军手中获得对应数量的战马。

    三月十七,最后一场交换仪式,战俘仅有一人。

    淮州西路军精锐尽出,锐士营骑步军稍稍突前,飞云军和来安军在后方列阵接应。

    景军则是庆聿忠望率五千精锐骑兵压阵,后方隐约可见定白军的旗帜。

    锐士营阵中,陆沉和庆聿怀瑾策马并立。

    陆沉默然眺望前方,看着李承恩带人接收景朝用来赎回身边女子的两千匹战马。

    春风徐徐,吹起庆聿怀瑾的鬓边青丝。

    她扭头说道:“喂。”

    陆沉淡然道:“说。”

    庆聿怀瑾环视周遭军容严整的锐士营将士,压低声音说道:“真没想过投奔我朝?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陆沉目不斜视地说道:“想听真话?”

    庆聿怀瑾点头道:“嗯。”

    陆沉道:“没想过。”

    庆聿怀瑾撇了撇嘴。

    陆沉补充道:“虽然我做不成杨光远杨大帅那样的人物,但我肯定不会变成庞师古之类的小人,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最后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庆聿怀瑾抬头看天,没有接过话头。

    约莫半炷香过后,李承恩前来禀报战马已经接收完毕。

    陆沉便道:“郡主,你可以回去了,代我向令尊问好。”

    庆聿怀瑾没有动静。

    陆沉笑道:“不想走?还是觉得两千匹战马不符合你的尊贵身份?”

    “呸。”

    庆聿怀瑾轻啐一声,挥动马鞭一甩,骏马嘶鸣一声向前迈开四蹄。

    行出数步,庆聿怀瑾扭头盯着陆沉,一字字道:“再见了,陆!大!忠!臣!”

    到了分别之际,她的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想将陆沉的面庞牢牢刻在心底,将来奉还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又似乎是为这个年轻人的迂腐感到可惜,或许他在北边能拥有更加美好的前程。

    但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回首向前,不再迟疑。

    陆沉面不改色,望着她一人一骑穿过两军之间的上百丈距离,然后进入景军阵中,随即消失不见。

    “撤军!”

    陆沉一声令下,淮州军各部有条不紊地往河洛方向撤退,对面的景军同样小心翼翼地撤回北边。

    天地之间,唯有风声寂寥,无边无际。

    ……

    齐建武十四年,三月二十。

    淮州军撤出河洛,携带着八千余匹优良战马、一千三百七十五万两雪花银、无数粮草军械,在萧望之安排的镇北军和广陵军的策应下,沿着河洛东边的官道顺利返回。

    至此,齐朝边军的北伐之战告一段落。

    燕国已然名存实亡,齐景两国兵锋暂止,但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彼此都能确认,战争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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