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摧毁一万两三千人。

    堂上,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谋良虎破天荒地劝慰道:“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仆散嗣恩那小子太过轻敌,此非殿下的责任。”

    除他之外,此间还有庞师古、王安和王师道等燕朝重臣。

    庆聿怀瑾点了点头,缓缓道:“七星帮和陆沉纵然赢了这一仗,他们也只能自困于深山老林,反倒是南齐边军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或者说,让陆沉北上本就是萧望之的主意,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在边境上做出一些举动。”

    庞师古心中思忖,宝台山的惨败肯定需要人负责,如今仆散嗣恩已死,夏山军的几员将领皆已葬身山中,看来只能委屈一下许存,让他将事情扛起来。

    至于庆聿怀瑾的担忧,此前众人已经讨论过,庞师古便道:“殿下,在萧望之看来,我们肯定会继续对七星帮用兵,不如趁势做出此等假象。一方面防止那些草莽趁机做大,另一方面说不定可以诱使萧望之主动进攻东阳路南部防线。”

    此乃老成持重之言,庆聿怀瑾自然不会否决,轻叹道:“如此也好。”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关于这场败仗的善后、边疆防线的安排以及对绿林帮派的下一步对策,大致取得了共识,随后便先后告辞离去。

    庆聿怀瑾走到廊下,凝望着庭院中萧瑟的景色,眉尖深深地蹙着。

    她终究还是小瞧了陆沉和那些江湖草莽。

    虽然这场惨败不会让她就此失去信心,但毫无疑问在她心头狠狠割了一刀。

    萧军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望着郡主殿下清冷的面庞,想要出言宽慰几句却又不敢开口。

    沉默良久之后,庆聿怀瑾幽幽道:“将最近的事情整理成册,飞鸽传书报于父王。”

    萧军心中一凛,垂首道:“是,殿下。”

    ……

    北雁南归,又是一年深秋至。

    从河洛城一直往北,经过河南路便可抵达泾河区域,渡河之后方为这片大陆真正的北方,亦是大景王朝掌控的疆土。

    景朝疆域辽阔,若是算上东北方向的苦寒之地,总面积远在南齐之上,乃是当世第一大国。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和变迁,如今景朝设有五京十九路,并设立路、州、府三级官府。

    景朝西面,原赵国的疆土内,有一座控扼东西要道的大城安肃,如今已被景朝收入囊中。

    在南方还算温暖的季节,安肃城内却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城中最大气的府邸内,景军将官往来不断,主事文书脚不沾地,一派极其忙碌的景象。

    从三个月前开始,景朝调集二十万大军发兵赵国,一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打下赵国七成的疆土,只有西南部十余座城池还在苦苦支撑。

    指挥这场灭国之战的主帅便是景朝常山郡王、南院都元帅庆聿恭。

    偏厅内,庆聿恭靠在椅背上,双手交错放在小腹的位置,双眼微闭听着下属的禀报。

    其人面白短须,身量中等,看似并不起眼,既无萧望之那等威严气势,亦无厉天润那般雄伟容貌,仿若山野间一介无名农夫,轻易便可泯然于世人之中。

    下属将那份来自南方的急报念完,庆聿恭并未睁眼,微微一笑道:“你妹妹这次算是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给了她一次难以释怀的挫败。”

    厅中还有一名年轻男子,乃是庆聿恭的长子庆聿忠望,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闷声道:“父王,妹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要不要儿亲率一部南下?”

    “胡闹。”

    庆聿恭并未动怒,只是淡淡批之。

    庆聿忠望连忙请罪。

    庆聿恭摆摆手,缓缓睁开眼睛,眸光深邃悠远:“赵国之亡已成定局,但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却难,若不能彻底解决此间隐患,将来必然有反复之忧,你身为王府世子理应分得清主次。”

    “是,父王。”庆聿忠望垂首道。

    庆聿恭抬眼看向窗外,感慨道:“这个叫做陆沉的年轻人了不得,要是让他毫无阻碍地成长下去,年轻一辈中谁能与之匹敌?怀瑾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说不定还会在对方手上吃苦头。罢了,你写一封亲笔信给她,告诉她眼下只需要做三件事。”

    庆聿忠望恭敬地说道:“请父王示下。”

    “其一,派兵封锁宝台山的西面和南面,同时与七星帮和谈,默许他们的存在,给予他们一些赖以生活的物资。只需要他们老老实实待在山里,便可适当解除封锁。”

    “是。”

    “其二,关于燕国南部防线,不必理会萧望之和厉天润有何举动,派兵增援青田城和涌泉关即可。”

    “是。”

    “其三,将重心转移到燕国内部,派文人士子和门阀世家鼓动声势,推动我朝顺取之举。”

    “是。”

    庆聿恭淡淡道:“下去罢。”

    庆聿忠望便带着其他人离开偏厅。

    庆聿恭轻咳两声,目光落在墙上悬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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