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闭眼,微微僵颤着攀上他的脖子。

    “你最好没有骗我。”

    裴獗低头,观察她的眉眼,“嗯?”

    冯蕴道:“当真不想救李桑若?我以为你驻兵玉带湾,便是为了设法营救……”

    裴獗没有说话,堵住她的嘴,温柔中带着惩罚的力度,吻了个遍,仿佛在宣泄什么,又仿佛在向她确定。

    “别犯傻。”

    冯蕴闷闷嗯声。

    他炙热的体温,为她僵硬的身体带来熟悉的酥麻,她头往后仰,双手抠住被单,呼吸逐渐不匀。

    “说也奇怪,李宗训是如何想到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要挟你的?都说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人到高位,真就没有人性了吗?我曾经以为不会再有比冯敬廷更狠的父亲了,李宗训……犹胜于他。”

    裴獗盯住冯蕴,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

    冯蕴没有看懂他这个眼光。

    嫣然一笑。

    抬头望着他。

    那样的眼神是裴獗从来没见过的。

    锐利,带着毒辣。

    好似多看一眼,就会坠入她的深渊。

    “我十分想看一看临朝称制不可一世的李太后,此番是个什么情况,又是什么心情……”

    裴獗:“这便是你来的目的?”

    “嗯。”冯蕴勾着唇笑,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手指透过肌肤,往身体深处蔓延,血气涌动,让她此刻的脑子,不如平常那么灵敏。

    盯着他的双眼,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看她痛苦,我心如愿也……”

    裴獗俯身,轻轻咬在她脖子上。

    “这样就够了?”

    冯蕴眼神迷离,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很善良。但这样不够……”

    “你想她死?”

    “活着吧。”

    冯蕴脑子越来越模糊,心里那根弦,被男人的唇舌来来去去地拉扯着,仿佛荡在秋千上,随时有可能绷开……

    上辈子是李桑若的作践,让她相信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亲人、爱人,全都背叛,也让她轻信地下贱了自己。

    这辈子全报应回了她的身上。

    “还是活着好……看看她上辈子作的孽,都有些什么福报。”

    裴獗压着她的胳膊,往头上举,嗓子微微有点哑。

    “这么恨?”

    冯蕴眯着一双眼睛,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他。

    不说话的她,比说话更为撩人……

    眼里好似蒙了一层水雾,有湿漉漉的笑,一直蔓延到嘴角、眼尾……乃至她的身体,潮湿地绽放。

    脸上却是阴凉凉的,全然不是平常的柔顺端庄,仔细看去,竟有一种要释放天性的野……

    野的。

    妖的。

    无所顾忌的。

    从囚笼里撕扯出来。

    盯住他,就那样笑着。

    “大王,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裴獗气息不稳:“什么?”

    冯蕴轻轻一笑,捉住他的腰带,调整一下姿势,翻身往他身上一坐,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为他宽衣解带,眼神娇艳得仿佛要化成水。

    “迫不及待想看大王进入……邺城……我想看她哭,在我面前悲惨的哭。”

    裴獗克制的心弦在她没说到邺城的时候,便绷断了。

    血脉偾张到至极,在女人肆无忌惮的疯狂中,嗓子发干,呼吸粗重,脖颈上青筋都浮了起来……

    冯蕴除了呻吟,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她此刻的脑子却格外清醒。

    在今日以前,她是含蓄的,隐忍的,哪怕面对仇恨。

    无论是李桑若、还是萧呈,又或是别的任何人。

    这是她第一次赤丨裸丨裸的,在裴獗面前发狠,笑着发狠,就像一条温顺美好的鱼,突然间张开嘴,露出里头巨鲨般的牙齿,尖锐的,不带任何犹豫的,等着痛击。

    她很激动,野兽似的,激动到几乎晕眩。

    裴獗比她更兽。

    一件件衣裳褪去,不再遮掩地,注视、触摸。

    柔软的发,漆黑的眸,燥热到几乎要燃烧的身体……

    不再有陌生的羞窘,只剩熟悉的渴望,在彼此相拥中爆发出疯狂的力量。

    冯蕴尖叫。

    一口咬在裴獗的肩膀上,主动将他吞没。

    李桑若啊。

    这便是你的求而不得……

    男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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