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更广层面来说,你是给我们骨科的所有人挣脸面,当然我也不给自己立什么标签。”

    “享受了好处自然多少得给点付出。对吧?”

    方子业笑道:“没有没有,谢老师对我们这些晚辈还是格外爱护的,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方子业既往的读书历程,谢晋元副教授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但在方子业的记忆里,谢晋元副教授也没有任何负面的‘印象’。

    谢晋元副教授仿佛是一块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如彭隆、陈芳等人一样,只是贴了一个副教授的标签。

    他没有接近方子业的前后左右,方子业也不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再一次更深入接触,就是今年的五月份,那一次,是外人给自己说,谢晋元副教授的架子好大。

    其实方子业也清楚,谢晋元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医生只是一个职业啊,一个职业,并非是绝对的事业,你那么拼命干嘛?谁的命不是命?

    非得牺牲在岗位上,立一个英雄的标签之后,亲者痛,虚名扬?

    “这话夸张了,说爱护谈不上,毕竟子业你老师众多,不需要我的提携,更不需要我当伯luo(乐)。”谢晋元夸张的语气,让所有人的精神都提了几分。

    “当然,当不了伯乐,做不到雪中送炭,这锦上添花的顺手之事,还是乐意做滴。”

    “去吧,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之后,打起精神,好好地展示一下我们医院青年医生的风采和独到之处。”

    “给子明他们这样的师弟们立一个榜样。”

    说完,谢晋元偏头:“龚子明,你和你子业师兄的名字只差了两个字哦?”

    龚子明的第一反应就是,师父,您和方子业师兄的名字也只差了三个字!

    当然,龚子明的表面上,就是害羞、低头、愧疚,很适用于当初方子业在毕业答辩时的那句话——

    憾无为以报,叹无以为报。

    “谢老师,那我就先去睡一下,然后过几天,我精神好了,我就多顶几天班。”方子业适当性地做一个‘交换’。

    看起来是方子业吃亏,其实,谢晋元能够在特殊的节点帮下忙,就是对方子业的一种爱护了。

    年轻人不稍微吃点亏,总是想着占便宜,那就尽想着去占吧,除了父母外,谁可以让你无条件的占便宜的?

    “到时候再说。”谢晋元道。

    方子业走了,身后龚子明送方子业到了门口,而后再次挤了进去。

    方子业走了几步才回头,看着龚子明与清醒的谢晋元副教授二人在谈话,是龚子明在请教谢晋元。

    远远看去,方子业看不到龚子明在说着什么,只是从他的眼神中,方子业读出来了数年之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地请教师父袁威宏,希望师父可以指出来一条明路。

    能到中南医院来读硕士和读博士的,要说谁是傻子,谁没有那么一丁点的留院野心,方子业第一个不信。

    只是留院的条件苛刻,留院的人数非常少,更多的人,也不过就是博一个可能性而已……

    但即便是可能性,也让太多太多的人前赴后继。

    中南医院虽然不知名,却也‘埋没’过许多人的青春,自然也洋溢过很多人的青春。

    方子业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不刷牙,不玩手机,脱鞋,上铁梯,到上铺,就着冷空调,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方子业听到有人进来了和他说话。

    “子业,只保了一条,另外一条最终还是截了。你看要不要明天做一个断肢栽植啊?”

    “嗯,好。”方子业迷迷糊糊间这么应了一声。

    前一天晚上方子业就没睡好,白天的手术直播就是强打起了精神,从赛场回来后,又是长达六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

    铁人都得累了。

    “那我就联系器械商了啊。”正要爬上上铺的聂明贤,又爬了下去。

    如果要做断肢栽植的话,他还要重新去一趟手术室,将截肢下来的残肢处理一下,才有可能给患者争取一个断肢栽植术的机会。

    这样的事情,之前都只是在理论中,不过聂明贤倒是觉得,这一次是非常适合断肢栽植的。

    保肢术是保肢术,断肢栽植是断肢栽植。

    这是两台手术,需要重新谈话签字,如果患者家属再拒绝的话,那就不用玩了,后续的手术也不用谈了。

    方子业的呼吸声再次平稳起来,似乎是没听见,似乎又听见了,但没有回应。

    聂明贤重新踩到了地面后,就拨打了刘煌龙教授的电话:“刘教授,子业答应了,说是明天做手术,我们处理一下残端吧。”

    “另外,要不要通知一下邓教授,让他和肝胆外科的那位副教授联系一下,明天别再搞出乌龙了,要是再搞类似的乌龙。”

    “就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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