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屯蒙闻言不由得露出了受伤以来的第一次笑容,而且是哈哈大笑,笑时撕扯到了伤口的神经,又急急收敛,一副欲笑非笑的表情,十分难受。

    他边憋着笑边用手指着晋俱酒,哼哧哼哧好半天才凑出一句话:“哈哈……公子……公子深情厚谊……咳咳……深情厚谊啊!”

    晋俱酒一语化解了眼前的尴尬,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正在此时,相府属官在门外回禀道:“禀太子,上大夫许异率众大臣在府门外求见。”

    韩屯蒙脸色一冷:“没看到本太子有伤在身吗?”

    属官在门外回道:“许大夫让小的回禀太子,事关国之大事,务请太子赐见一面。”

    韩屯蒙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晋俱酒识趣地道:“太子有要事在身,容外臣先去伯御处探望一番。”

    韩屯蒙道:“公子是屯蒙的救命恩人,不必拘礼,且在内室暂息。”

    晋俱酒顿感意外,太子与重臣商讨军国大事,一个弱国公子坐在内室偷听,这算怎么回事?

    但见韩屯蒙刚才还有说有笑,转瞬间就是一张黑脸,顿时乖乖地进了内室,心里直嘀咕:这小子喜怒无常,肯定是得了应激创伤后遗症了,老子还是小心点吧。别等这位爷一个不高兴,把老子给咔嚓了。

    韩国上大夫许异心情沉重,昨晚通宵不眠的大臣们个个在大殿上和衣而卧,吵嚷了一夜仍然没有吵出个结果,结果都吵睡着了。

    许异始终保持着非常难得的清醒,他觉得必须尽快结束这种无绪状态,尽快将国中安定下来。否则当消息传到列国,诸侯闻到了血腥味,扑上来撕咬一番那一定是规定动作。

    届时,国将不国,天下无韩啊!

    昨夜许异详细询问了宫中医官,得知韩侯受此惊吓,病情严重,一直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短时间内看不到好转的迹象。

    反而是太子,虽说有点失血,但经过包扎用药,已经清醒。

    国君不能视事,太子必须以国为重,许异叫醒众臣,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前去太子府,请太子尽快出来主持大局。

    晋俱酒闪入后室后不久,许异走进太子的寝室。

    晋俱酒不知道的是,历史上就是这位许异,在东孟刺杀之中一脚将韩屯蒙踹到死人堆里,让他装死,才躲过一劫。

    而晋俱酒穿越过来之后,由于行动迅速、反应灵敏,不知不觉抢占了许异救命恩人的地位。

    许异当时确实想冲过去救太子来着,但他发现这位晋国小公子身手相当了得,于是自己就滚到一边避祸去了。

    历史就这么阴差阳错、天衣无缝地将他的角色给了穿越者。

    由于太子有伤在身,上大夫许异也被请到了太子寝室。许异大礼参拜已毕,两眼含泪,语带哽咽地说道:“罪臣许异参见太子,太子无虞,天佑我韩、天佑我韩哪!”

    韩屯蒙连连冷笑:“许大夫,屯蒙遇刺之时,大夫何在啊?”

    许异吓得一哆嗦,这位素来不笑不说话的太子爷这是怎么了?把气怎么撒到我头上来了?

    但还得硬着头皮往上顶:“太子横遭不测,臣护卫不力,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请太子责罚!”

    韩屯蒙稍稍消了点气,然后不耐烦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许异稍稍心安,连说带喘地回禀道:“太子啊,韩国危矣,臣请太子速速出来主持大局,以安国中啊!”

    韩屯蒙更不耐烦了:“朝中大事,奏请君上便是,何来扰我静养?”

    许异面色潮红,急切地道:“太子啊,恕臣无状,臣已详细问过医官,君上之疾,惊吓过度,怕是一时难以痊愈。家国重器,不可无人呐!”

    韩屯蒙又问道:“那你们去找国相……”话刚出口,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白胡子老头已经不在人世了。

    过去自己与他斗得个不亦乐乎,突然一天失去了这个对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侠累真的没有反意?是自己过滤了?

    但那种种不轨迹象又该如何解释?

    许异见状也不敢吭声,他自是知道太子与侠累明争暗斗的过往,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半晌,韩屯蒙才说道:“许大夫,当下国有何紧急事宜?”

    许异立即跪行两步,拱手道:“禀太子,国中之要,首推边军异动,韩都危矣!”

    韩屯蒙大惊:“边军?谁下的命令调动边军?”

    许异道:“今君上不能视事,国相横遭不测,无人知晓个中内情。但知南梁、岸门、汾陉塞三路边军均出现回防动作,离阳翟不足三十里了,太子啊,事急矣!”

    韩屯蒙顿时印证了他之前的推断,韩军主要由侠累掌控,现在边军异动,可见侠累老贼果然蓄谋要反,本太子的判断是对的。可叹老贼死而不僵,部下蠢蠢欲动,事态严重啊!

    在战国时代,一国出现内乱,正是诸侯干涉的大好时机,他遂即问道:“列国可知消息?可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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