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国刺客的煨毒之剑刺中侠累时,他已经九死一生了。

    但聂政还是出手了,聂政并不知道侠累已经中毒。即使是知道,这一剑,聂政不得不刺。

    第一,基于聂政守信重诺的精神,基于聂政对严仲子的一句承诺。既许诺,必践诺。

    第二,基于聂政的好胜之心。对于出现多路刺客行刺一事,聂政相当不爽。他始终认为这是严仲子对自己的不信任和没信心。既如此,我聂政必须证明给你看,侠累最终还得死在我的手里。

    聂政行刺侠累得手之后,趁乱远遁,一路朝南而去。

    没错,朝南,向着楚国方向而去。

    经过这一场混合大乱刺,聂政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然会在韩国、甚至三晋大地引起轩然大波。

    韩国无论从维护统治还是留存颜面的角度,都会开展一轮全国性的大搜捕。

    并且以韩、赵、魏的“三晋”特殊关系,此时进入哪一国境内,其安全性都无法得到保障。

    虽然此次行刺聂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另外的刺客太高调、太冒险了。聂政并不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他始终认为这些都是严仲子准备的后手。

    最奇怪的是,严仲子与自己交流时,再三强调注意隐藏他的主谋身份。而在行刺现场,他明明听到了刺客大喊“濮阳严仲子问候国相”,一副生怕人不知的表现。

    当然,自己那天也对侠累说了,不过当时并无第三人在场,他只是觉得应该让侠累死也死个明白。

    既然那些刺客把“严仲子”三字都喊白了,所以,卫国濮阳也是回不得的。何况聂政为人重义,并不是贪恋严仲子的财货,回濮阳做甚?

    侠累已死,承诺已践,节义已尽,我聂政对得起严仲子这份折节待士的情义了。

    接下来的岁月,聂政属于俱酒公子的了。

    由阳翟向北、向东、向西全部是韩国腹深重地,难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烦。而离国境最近的地方就是韩楚交界的汾陉塞,越过汾陉塞,就进入了楚地。由楚而辗转宋、齐北归,面见阿姊,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严仲子是主谋这件事,聂政至死也不会说出去的,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的坚守,这是一名刺客的底线。

    历史上的聂政,也是因为不想让严仲子暴露,选择了惨烈的剖腹、自揭面皮等方式自我了断。

    只是因为俱酒公子的穿越,以及南下救聂的行动发挥了影响,聂政选择了更加灵活的刺杀方案,既完成了任务,又保全了自己,并没有像莽夫一般恃勇杀人,然后自杀。

    趁着天色未晚,聂政决定继续赶路,以加快自己离开韩国国境的进程。

    聂政始终感觉一路之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从渡过黄河那天起就开始了,尽管路上曾短暂摆脱,但今天,这双眼睛又死死地盯在了自己的背后。

    如果说之前是俱酒公子派人在打探自己的行踪,尚有情可原。

    但现在,自己和俱酒公子已经坦诚交流之后,自己已经承诺余生必报其恩之后,自己完美行刺且悄然隐匿之后,仍然有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此时天色渐瞑,远山浅黛。

    前方路旁出现一片树林,聂政加快速度,身形几个起落,掠过一处浅浅的水塘,隐没在树林之中,惊得林中的鸟儿扑啦啦飞起一片。

    不多时,一个黑衣身影冲到了树林附近,迟疑地停下脚步,开始前后左右张望。

    “在找我吗?”树林中传出聂政的声音。

    黑衣人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仓啷”一声拔出了宝剑,暮色之下,寒光四射。

    树林中传来三声击掌之声:“好剑、好身手!”

    黑衣人默不作声,身形后移,背靠一棵大树,护住后心,双手举剑,弓步以迎。

    聂政拄着竹杖走出树林,隔着河塘与黑衣人凝望。彼此间,都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气场和凛冽的杀气。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不是一言不合,举剑相向。他们往往出手非常慎重,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机下,绝对不会贸然发起攻击。

    同时他们也非常注重站位,利用有利地形为自己争取主动。后世玩枪的人也觉得站位非常重要。

    聂政眼前是一片小河塘。这既有效隔开了二者之间的物理连接,又成为聂政防护对方突袭的天然屏障。

    聂政站在河塘边上,而黑衣人离河塘还有一段距离。

    如果聂政要发起攻击的话,很快就能越过这片小水面,落在塘对面的土地上,对手半不能沾到多少便宜。

    如果黑衣人率先发起攻击的话,则聂政有充足的时间展开防守。

    而且对方攻击的后半程,正好是穿越河塘这一段距离,聂政此时进攻或防守,正所谓“半渡而击”,对黑衣人极为不利。

    对峙良久,天色已暗。

    最先动手的是黑衣人,他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很随便地从身后一捞,一把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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