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不敢再打击了,打沉了就捞不上来了。来来来,第五招,套近乎。

    晋俱酒拿过桌上的陶碗,从壶中倒入半碗白水。轻轻推到聂政面前:“政兄,且喝点水!”

    聂政猛然抬起哭成大花脸的面庞,边抽泣边哽咽道:“公子,请问阿姊可还安好?”

    晋俱酒一把握住聂政的大手,这是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这是一双运剑如神的手,这是一双重情重义的手,这是一双磨砺粗糙的手。

    一位贵族公子双手抓着一位市地屠夫的手,对聂政而言,这种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他竭力想抽出双手,但对面这位少年公子,居然有不俗的膂力!

    晋俱酒煽情地道:“政兄,汝阿姊,即俱酒之阿姊也。晋国虽弱,护一弱女子周全,料也无虞。”

    这番话语比握住聂政双手的震撼更加强烈,聂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春秋战国这个时代,在森严的等级制度的桎梏之下,以聂家这种市井草莽、世代黔首之家,怎敢与一国公子攀亲论故?怎当得起贵族公子一口一个“阿姊”、一口一声“政兄”的称呼?

    聂政想用力抽回自己的双手,却换来了力道更大的紧握,他不敢想像对面这位少年小小的身躯之内,如何能这么大的力量。他只觉得一层一层的温暖随着掌心波浪般涌动而来。

    聂政低低地道:“公子,政与阿姊俱是市井之人,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若有吩咐,但唤政名。”

    这当口正是打感情牌的关键时刻,晋俱酒怎肯轻易松口?他继续道:“俱酒偶然之间,得遇令姊,既然一声‘阿姊’叫出,此生便是阿姊,断无改口之理。”

    晋俱酒又道:“况俱酒待人,但交情义,无分贵贱。”说到这里,他大声冲着门外喊道:“木兄、伯御兄,请现身吧!”

    门分左右,怀木与端木伯御迈步进来,齐声拱手道:“公子!”

    晋俱酒指着二人道:“此二子者,随侍俱酒左右,俱酒皆以兄称之,投缘之人,共创大业,岂身份能阻?”

    怀木和伯御听了心头一热,然而仍是双双拱手道:“属下不敢。”

    晋俱酒摆摆手,让二人出去。继续对着聂政上思政课:“聂兄一身本事,胸怀大志,俱酒愿与兄携手,在这大争之世,共创一番事业。此身尊贵,岂能轻许他人?”

    接着又画饼道:“俱酒久有壮志,复兴晋国,天下一也!兄之才能,当统军百万,破敌千里,保境安民,此大义也!大义泽被苍生,岂小恩小义可比哉!?”

    聂政收了收心绪,抽出双手,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对着公子俱酒行礼道:“公子贵为千金之子,舍身救政阿姊,不耻结交聂政,政何德何能?“”然,濮阳严仲子,对政有知遇之恩,政已许仲子,为其复仇。政虽久居草莽,然言出必行。容政刺韩之后,再报公子。”

    晋俱酒这个气呀,老子嗓子都唱冒烟了,然而你个二愣子还是这么驴,非要去刺什么侠累。侠累是谁?韩国三朝老臣,公室宗亲,一国之相啊,就算你能行刺成功,必然难以突出重围,避免不了身死当场,老子费这么大劲图了什么啊?

    晋俱酒忍住心中火气,说道:“俱酒曾许阿姊,带政兄平安回晋。阿姊亦有言,政兄若有三长两短,阿姊绝不独活。请政兄为阿姊计,三思而后行。”

    此刻,聂政的脑筋又从亲情转回到侠义上来:“政处世之道,信也,义也,政既许严仲子,岂食言乎?”

    晋俱酒道:“侠累与严仲子之仇,私仇也。报此仇,于天下无尺寸之功,于百姓无点滴之福。政兄之信,当效明主;政兄之才,当平天下;政兄之义,当报苍生。岂能为私仇而死性命,殊不值也!”

    聂二愣子愣劲附体:“公子言重了,政乃屠猪杀狗之辈,得贵人赏识,当以死报之。”

    贵人,严仲子算特喵的什么贵人?你这二愣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晋俱酒真的是火冒三丈,忍不住高声道:“严仲子结交于汝,用作棋子,充作死士,送汝性命。此贵人乎?小人乎?”

    然后又把自己的小胸脯拍得山响:“俱酒不才,也算一国冢子,千里涉险,却只为活汝性命,汝自度之,孰轻孰重?”

    “严韩之仇,争权夺利耳。汝自命侠义,不识青红皂白,不辨真伪忠奸,何其愚也!”

    “汝既赴死,阿姊必死。汝死不足惜,何苦贻害家人?”

    “汝既赴死,缘何混入吾家车队?汝死而已,以韩国之强,岂能放过晋国耶?晋何无辜耶?!”

    连珠炮的压迫感又发挥了一波威力,聂政内心也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无言。

    好一会儿聂政才缓缓地道:“公子所言,句句至理。然政许严仲子在先,故必信诺。侠累,吾必刺之!”

    晋俱酒愤怒地道:“聂二愣子!”

    聂政一惊,抬头问道:“公子……叫我?”

    晋俱酒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咆哮着说:“刺,则汝必死!”

    聂政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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