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怎么样?”

    谭嗣同笑着摇头,不语。

    唐才常叹了口气,说道:“哎,别提了。这科举就不是人考的。我躺在案板上睡觉,既不能翻身,也不能伸腿。没有一晚能睡踏实”

    “为什么不能伸腿啊?”

    “你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那号舍总共就一米一尺长,让我如何能伸腿。”

    讲到这里,谭嗣同也忍不住吐槽说道:“伸不长腿也就算了,最难受的是号舍里放有夜壶。这两晚都要和自己的陈尿入睡。我快被我的尿熏死了。”

    “复生,你不知道。我隔壁的老考生,半夜还醒来,在号舍里低声哭泣,哭得我心慌无比。”

    “啊。”

    两人越说,就越生气,显然对这种考试厌恶至极。想想他们两人还要在里面考两场,再熬个六天四夜,我不禁也为他们发愁。

    到了八月十五这天下午,我再次早早来到贡院大门前等候。这时候离考场开门还早。

    突然间,贡院大门打开了。几个军士用担架抬着一个考生走了出来。

    为首一名军官喊道:“谁是考生韩志成的家属,或者是朋友,过来一下。”

    人群有人问了一句,“这考生怎么啦?”

    “他在里面,用自己的腰带自缢了。”

    “啊!”

    人群一片哗然。我一听,也挤进去看看。

    只见那名考生大概五十多岁左右,身上穿着极其朴素,到处可见缝缝补补的痕迹,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

    那军官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无奈,他只好又走进去,和贡院里的官员商量了几句。

    一会,那军官举着一个牌子又走出贡院大门。那木牌上写着已自缢考生的姓名和籍贯。

    那军官让一名士兵举着这个牌子,站在大门的左侧,一挥手,领着几个士兵,把考生韩志成的尸体,从贡院大门前抬走。

    我见状,不禁恻然。

    从衣着上看,这位老秀才显然过得很不如意。

    考上举人,也许是他自认为最好的出路,这才孤身一人才来报考。料想是考砸了,这才忍无可忍,自缢于考场。

    哎,这考个举人也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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