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衡水老白干明显要比别处的白酒更烈。

    第一口下去,我和石鳞不约而同地张开嘴巴,直哈气,好把那股酒劲透出来一点。

    当时,我只感觉到,有一种热,像面条般从喉咙,直线地滑入肺腑之中。整个身体顿时都暖和了起来。

    二师兄段一凡见状,笑着给我们两人又添上一杯。

    我赶紧求饶,说道:“二师兄,别给我倒了。我真的喝不下这老白干。”

    石鳞也苦笑地说道:“是啊,这酒太烈了。我也一样喝不下。头一杯就有点晕。”

    “第一杯都这样,再喝一杯就习惯这个劲了。”

    连师父也在一旁劝道:“对对对,来到衡水,哪有不喝老白干的道理。一定要喝高兴了才行。”

    一旁的陈管家见我和石鳞愁眉苦脸的,打起了圆场。

    “王大侠、段小侠,他们两人的年龄确实小了一些,喝这种高度烈酒,多少会伤身子。依我看,就以三杯为止。三杯过后,就不要再给他们添酒了,好不好?”

    “好,就依陈管家的。”

    即便如此,我喝完第三杯后,身子不禁微微出了汗。这老白干的浓烈程度,好像比北京的烧刀子还要高一些。

    酒过三巡,桌上的几碟花生米已经见了底。大部分的老白干也进入他们四人的肚子里。

    段一凡是第一个醉倒的。不知何时,他就把脑袋,歪放在桌子上。接下来是趟子手陈垣、陈墙两人。

    我师父是最后一个醉倒的。他身子后仰,躺在椅背上,头枕着椅子最上面的横木,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我和石鳞相视一笑,正准备把我师父抬到床上去。

    就在这时,外面的小镇街道上,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我和石鳞闻声,便起身走到二楼的窗户,往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有两个女人,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十几岁左右,手里都拿着崭新的布料,正想朝一辆马车走去,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无非是想请两位美人,到我们兄弟住的山上,小住上一段时间,彼此亲近亲近。哥,这个年纪大的就归你了。这个年纪小的,就让小弟来代劳了。”

    “好说,好说!二弟你喜欢就行。”

    说完,那年纪偏小的大汉就笑嘻嘻,伸出双臂要环抱那两名女子。吓得两女子后退,再次发出尖叫声。

    马车上的车夫下来和他们理论,却直接被另一名大汉一脚踹翻在地。

    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在镇上,想要公然抢劫民女。我不禁大怒。

    旁边的石鳞从窗口探身出去,手指着两名彪形大汉,高声喊道:“吓,尔等大胆,休得无礼!”

    被石鳞这一喊,那两名大汉不禁一愣。

    其中一人朝我们这边走了两步,喊道:“黑山双雄在此办事。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要了你们的小命。”

    说完,那人还拔出腰间的刀,空砍了一下,在太阳的照耀下,闪出一道亮光。

    “没错,你们既然是狗熊,就应该滚回山里蹲着。”

    石鳞这话彻底惹恼了两人,纷纷朝我们谩骂起来。

    “年轻人,你娘没告诉你,遇上黑山双雄这两位爷,要赶紧跪下磕头吗?”

    “你们两个有种,就现在下来送死!”

    我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提着刀,就从楼梯直奔出去。石鳞也紧跟其后。

    “少爷,少爷,你们别去!”陈管家急忙劝道。

    “陈叔,你快把王大侠叫醒。我们去拖住他们。”

    黑山双雄大摇大摆地站在街道正中,见到我们两个真的敢出来,不禁都是一愣。

    “二弟,这两个兔崽子还真是有点胆识。”

    “可惜了,毛还没有长齐,以后没机会再长毛了。”

    我把石鳞推到身后,喊道:“你们两个立刻收手离去,还来得及。否则,犯了众怒,想跑也跑不了。”

    黑山双雄中年长那人,姑且先叫他黑大熊吧,轻蔑一笑,说道:“犯了众怒又如何?你看这条街上,还有其他人出头吗?说吧,你们的师父是谁?我们兄弟两人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瞄了一眼街上。果真如他所说,大多只是在店铺里,或在家中察看动静。即便是站在街边的远处几个男人,脸上也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想让他们帮手,估计难了。

    石鳞忍不住喝道:“你们当街抢民女,还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黑山双雄闻言又是哈哈大笑。

    其中年轻一点的黑二熊放肆地说道:“王法?我们哥俩的刀就是王法。实话告诉你们两个,就算是京城里的慈禧太后,要是在野外碰见我们哥俩,也是一样被劫走当个山寨夫人。”

    “二弟,慈禧,她老了一点,就不要了。”

    “对对对。”

    “你们!”

    石鳞被这两个狂徒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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