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院事,我这次奉陛下之命,前来询问。这次大军犯宫阙,所为何事?莫非,是想造反吗!”

    见我态度强硬,帖木儿不花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不不不!雷太尉的意思是,知院事有什么诉求,请提出来。

    我想,陛下一定会酌情考虑,一一满足。请千万不要冲动。一旦酿成大错,会让天下人笑话我们。”

    秃坚帖木儿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帖木儿不花说道:“老实说,这次进军,不是来冒犯陛下的。

    我们是来清君侧的!这次,务必要铲除祸国殃民的奸佞、谗臣。不交人,绝不退兵。”

    帖木儿不花沉默了一会,问道:“知院事所说的奸佞,是指何人?”

    “搠思监公受贿赂,贪声着闻;朴不花结党擅政,迷惑君主。此两人皆罪该万死,当诛!”

    “既然如此,还望知院事不要再往前进军了。处理奸佞的事情,我和雷太尉做不了主,须得禀报陛下后,再来回报,可否?”

    “可以,我军就在清河扎营等待。但请要快。”

    “这是自然。”

    起初,铁锅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下诏流放搠思监、朴不花两人。

    实际上也只是送诏书给秃坚帖木儿看,并没有真流放。

    毕竟,这两人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深得铁锅欢心已久。

    但是,秃坚帖木儿却不肯,非要朝廷押解两人来军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奈,铁锅只好交出搠思监、朴不花两人,并恢复孛罗帖木儿原官职,加封太保。恢复秃坚帖木儿原官职,加封中书省平章政事。

    四月十八,秃坚帖木儿在军中,将搠思监、朴不花两人就地正法,并按照约定,领大军还师。

    两人死时,京城中人纷纷拍手叫好。看来其口碑确实是差。

    退兵时,皇太子及亲军正好走到路儿岭。

    铁锅便派使者,八百里疾行,追上太子,诏其领军回京。

    但就在这个时候,太子的特使已经来到王保保面前,痛哭流涕,说孛罗帖木儿、帖木儿不花两人以下犯上,率军犯宫阙。现在陛下危在旦夕,请速速发兵救京师。

    王保保不知道秃坚帖木儿此刻已经退兵,决定挥师勤王。

    五月初,王保保在点齐大军后,兵分三路讨伐孛罗帖木儿。

    白锁住这路领兵三万,朝京师进发。貊高领兵四万、关保领兵五万,联合向孛罗帖木儿的老巢——大同进军。

    孛罗帖木儿闻讯后勃然大怒,分兵给脱列伯、孔兴留守大同,自己和秃坚帖木儿、老的沙再次率军南下,进攻京城。

    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见状,亲率大军,和白锁住、也速等人前去迎战。

    双方在居庸关附近大战,结果太子这方大败,先锋大将杨同签被杀,被迫败退。

    白锁住见孛罗帖木儿大军势不可挡,便劝太子率残部,前往太原,徐徐图之。

    太子依其言,第二次跑路了。

    这场面和三个月前一样,京城中依旧无兵可御敌。

    七月十三,孛罗帖木儿已经兵临帝都城下,但没有发动进攻,只是驻军健德门外。

    铁锅又派我和帖木儿不花去舌战全军。

    听到这道旨意,我都无语死了。

    七月十四上午,我和帖木儿不花前去孛罗帖木儿军中。

    路上,帖木儿不花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尉,孛罗帖木儿这次来势汹汹,怕是难以善了。你可千万要好言相劝,别,别让他再干出更出格的事情来。”

    “请太傅放心,我这次一定会力劝他回心转意。”

    我明白帖木儿不花的意思。他说的“更出格的事情”是指弑君。

    我虽然恨铁锅,一心想要推翻大元,但并不想让他死去。

    但一见面,未等我们两人开口,孛罗帖木儿就先说话了。

    “我之前和李察罕、王保保父子屡次交兵。如今想来也是十分后悔。

    但是,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二十年十月,我和李察罕在山西大战。其起因就是他拒不奉旨,不肯交出太原。

    二十三年,我和王保保又在山西、陕西开战。但在六月的时候,我是有心议和的,但王保保不肯。

    这些年来,我虽有错,但他们父子两人又何尝没有错。但太子、奇皇后、搠思监、朴不花他们,就连陛下也站在王保保这边。

    而且,秃坚帖木儿、老的沙两人秉义直言,又有何错,太子和奇皇后何至于将他们置于死地!

    如今,太子居然说我谋逆,下令王保保讨伐我。这让我不得不行这忤逆之事。”

    说着说着,孛罗帖木儿眼眶居然红了,看来心里真的是十分委屈。

    我和帖木儿不花听完,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孛罗帖木儿说的没错。

    这李察罕、王保保父子确实也是寸步不让的性格。否则,事情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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