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计乃是两桃杀三士。”

    “哪两桃?”

    “一桃为地盘,一桃为权力。这些年来,孛罗帖木儿、察罕帖木儿两人的部下为了争夺一城一池,可没少内斗。

    以前,刘太保强盛时,他们两人为了合力攻刘太保,还常常斥责部下,有所克制。

    如今,刘太保仅仅剩下安丰一城。他们无所忌惮,又开始争抢地盘起来。

    今年来,我就听说,他们两军已发生过四次小争斗。虽然双方滋事军官的官职,不过是千户。

    但两军毕竟积怨已久,如果公子能够从中挑拨离间,我想,两军内斗指日可待。”

    “嗯,桑谷你言之有理!”

    听完桑谷的话,我不禁沉思起来。孛罗帖木儿和察罕帖木儿两军有摩擦,我也早有所闻。

    如今福通势弱,也只有在北方挑些事端出来,才能让南方群豪有所反应。

    碰巧的是,几天后,铁锅因孛罗帖木儿、察罕帖木儿平乱有功,让我去慰劳两人。

    九月初十,我便从京城出发,带着金子、御衣、七宝腰带等赏赐之物,和菠萝先去汴梁,慰劳察罕帖木儿。

    我故意在路上耽误几天时间。直到九天后,我才踏入了汴梁城。

    入城前,察罕帖木儿的手下大将关保,还带着我在城外军营视察了一番。

    这汴梁城曾经是小明王的帝都。那时候,我未曾来过。

    如今,到处可见军民们在修补倒塌的房屋和崩塌的城墙。

    比起现在街上行人的三三五五,它应该也曾繁华似锦过吧。

    察罕帖木儿和他的外甥王保保在署衙门口,迎接我进入。

    听闻,察罕帖木儿膝下无子女。察罕帖木儿姐姐便把儿子王保保,过继给他当养子。两人不是父子,却情同父子。

    我见过察罕帖木儿两次,却是第一次见到王保保,不禁多看他几眼。

    只见他不过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挺拔,脸庞线条分明,特别那眼神如冰刀般锐利,令人过目难忘。

    进行简单的赏赐仪式后,父子两人便把我请到书房中闲聊。

    “太尉从京城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了。请喝茶。”

    我随口诳他,“客气了,我哪里有平章大人辛苦。不过,我倒不是从京城来的,而是从蜀相那边过来的。”

    察罕帖木儿被封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我便喊他的官职——平章。

    至于我口中的蜀相正是孛罗帖木儿。他继承父亲答失八都鲁的职位——四川行省左丞相,级别要比察罕帖木儿高。

    提到“蜀相”这两个字时,我看到王保保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蜀相那边的军容军貌,比起我军来,如何?”

    “那当然是——不分伯仲,哈哈。”

    我说完哈哈大笑,父子两人也假意笑了起来。

    “蜀相近况如何?”

    “气色很好。听他说,最近正在抓紧练兵,做好进军山东的准备。”

    察罕帖木儿父子两人闻言,脸色微变。

    几股红巾军开始在山东内斗,正是收复山东最好的时机。

    孛罗帖木儿想把山东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父子自然也想。

    “什么!他也想进军山东?”

    “正是。莫非平章大人也有此意。”

    察罕帖木儿不悦,说道:“那是自然。我军主力现在汴梁,他在蔚州。我近一些,当然是由我去收复山东才是。”

    我笑道:“从蔚州出发,也不过是多走两天的路吧。”

    察罕帖木儿一时语塞。

    我继续说道:“两位都争抢着要去收复山东,我想陛下听到了,一定很开心。以我之见,不如一齐进军,共收山东?”

    察罕帖木儿摇头,说道:“那不成。太尉,你没领过兵,不知道其中章法。

    这行军打仗最忌讳的是有两个指挥。若我和他一起进军山东,容易出现配合上的问题,反而事倍功半。”

    “说的也在理。怪不得最近老听他们说,要选一个人来当总兵官,统领天下所有兵马。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里,父子两人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察罕帖木儿赶紧问道:“太尉,你这是听谁说的?是陛下要选一个人当总兵官吗?”

    我假意用手打了下自己嘴巴,说道:“哎呀,怪我这张嘴,话多!其实你也知道,商议军务的事情,我极少参加。我也是在酒桌上道听途说的。未必是真的。

    不过,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这行军打仗最忌讳的是有两个指挥。选一个人来当总兵官,协调、指挥天下诸军,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太应该了。太尉你觉得,谁该当这总兵官?”

    “我这太尉只是个虚衔而已。你这话应该问搠思监、朴不花他们,才会有答案。

    不过依我看,天下英雄虽多,但也只有你和孛罗帖木儿两人比较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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