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惊慌!”

    唐世勋神色自若地负手而立,不屑道:“不就是个献贼吗?看,这人在庞有年手下居于何职?”

    ‘咕噜!’

    何家两兄弟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眼见唐世勋这等自信模样,何大财至少没那么心慌了,他连忙为唐世勋解释。

    要这芦洪市虽非官道上的紧要之地,但由于簇的病态繁荣,庞有年这守将之位自然是个肥差。

    庞有年乃是东安县城的献贼主将庞大海的本家堂弟,因着这层关系,庞有年得以在芦洪市任守将。

    而庞有年带来的老贼只有十余人,另有新贼百余人。

    这董爷,正是庞有年手底下的老贼之一,且深得庞有年的信任。

    而且董爷颇有头脑,为人也豪爽,因此与各路山贼的关系都极为不错。

    在东街有一间规模颇大的赌坊,这自然是庞有年开的,也是芦洪市唯一的赌坊。

    今个夜里,何大财耍牌九的手气是当真好,且恰好又与董爷在一桌。

    更让董爷郁闷的是,他今晚不仅输了几十两银子,而且全是输给何大财的。

    董爷自然清楚何大财是谁的手下,他的赌品虽好,但输多了如何没些火气?

    好在何大财也是极为通透,董爷的银子拿多了,他如何不知会烫手?

    因此,他悄悄将赢下董爷的大半银子原数奉还,就当是为三当家薛正结个善缘了不是?

    董爷顿时火气全消,一个劲地赞何大财好样的。

    到了戌时,董爷亲自做东,在赌坊旁的东街酒馆内请何大财吃酒。

    几两黄汤下肚,两人自是聊开了,谁知,董爷与何大财居然还是常德府的同乡。

    这可是他乡遇故知啊!于是,两人喝了半个多时辰后,何大财竟是邀着董爷来薛记杂货铺继续把酒言欢。

    其实何大财是有目的的,要知道如今这粮货盐价哪样不高?无论是庞有年还是地方豪族,都在哄抬物价。

    各路山寨的贼人虽然都在干着劫掠难民的无本买卖,但所劫金银在芦洪市里能换到的货物却是越来越少。

    这是所有山寨的贼人们都在发愁的事情。

    而何大财能够与董爷攀上关系,至少在买办货物时能得些方便。

    这既是自肥,也能给董爷带来不少好处,还能为三当家薛正分忧不是?

    至于董爷在庞有年手底下是个什么职位?这事何大财就不清楚了。

    并非何大财不知晓,而是献贼的建制极为混乱。

    总之他听董爷,这董爷打仗时就是和兄弟们跟着庞有年一起冲,也没个甚讲究。

    唐世勋仔细听完后,沉吟不语。

    许久,他低声问道:“这帮老贼里边,董爷跟谁关系最差?”

    “钱三爷!”

    何家兄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要这钱三爷,那可是庞有年的舅子,此人虽非老贼,但很是精明。

    芦洪市的码头,就是这钱三爷在帮庞有年打理,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

    无论是薛正还是其他山寨的买办,都是跟这钱三爷买货。

    这等肥差,无论是董爷还是其他老贼,谁不眼热?

    但这钱三爷仗着是庞有年的舅子,那自然是谁都不惧,对地方豪族运来的货物盯得很紧。

    大头,永远都是钱三爷占了。

    而董爷因为这事,曾跟钱三爷发生过数次矛盾,这在芦洪市里可不是甚秘密。

    何家兄弟完后,疑惑地看着唐世勋,不知这位公子为何会问这些?

    唐世勋在心里默默地盘算了阵子后,去柴房里把于老七叫了出来。

    他让三人先去歇息,寅时左右再过来,而他则独自走进了柴房内。

    借着昏暗的烛火,唐世勋蹲在董爷面前,默默地观察着董爷的神色。

    这董爷虽生得不算魁梧,但身子骨颇为结实硬朗,他目露凶光,眼中毫无惧色。

    “董爷是吧?”

    唐世勋缓缓摩挲着手里的银白色匕首,并将董爷口中的破布团拿掉。

    “你待如何?”

    董爷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大喊大叫,而是低声威胁道:“你可知道你得罪了谁?”

    “嗯。”

    唐世勋低垂着眼帘,淡然笑道:“在下只是想跟董爷你聊聊,再谈点生意。”

    董爷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冷声道:“有甚想问的直便是。”

    他心里已是打定主意,只要出了这薛记杂货铺的门,他便带人来血洗了搓!

    唐世勋并未揣测董爷的心意,他只是想从此贼口中尽量多地了解有关献贼的信息。

    丑时过半。

    董爷依旧被绑在柴房内,他已经跟唐世勋聊了一个多时辰。

    然而他毫无倦意,甚至都已忘了被绑缚的麻木身子。

    对于唐世勋的提问,董爷已经感到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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