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禹摇头,道:“并非,是我出宫的时候,他来找我说话的。他虽然有那个能力,但好像最近缓和了不少。”

    没那么疯了。

    希飏点点头,笑道:“那当然了,栓了绳了。”

    对此,宗政禹还是挺佩服她的,说话也有点酸:“他肯听你的话,你还真有能耐!”

    品味到酸溜溜的,希飏失笑,道:“你应该这么想,要是我降服不了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一念之差,天堂地狱,他有祸世的能力。他愿意听我的,是好事。至少,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紧接着,她就倒打一耙:“你以为我很享受吗?试问,如果你能把你这个死对头搞定,用得着我出马吗?你要不要检讨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

    能够指责别人,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反向pua,她是懂精髓的。

    宗政禹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却没与她计较,而是继续话题:“我借了他三人,毕竟跟于浩瀚的案子有关,消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总是好的。”

    说到这个,希飏问:“广成王那边,就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宗政禹答道:“目前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犯了事的证据,他毕竟是皇太叔,不能轻易动他,不然宗政氏会大乱、皇上的地位很可能会动摇。”

    那已经隐退不理世事的太皇太后当年狠绝,把除了宗政禹外的、先帝的所有兄弟都灭了。

    但不代表宗政氏人口凋零。

    自从建立玄周王朝以后,宗政氏执掌皇权。到了宗政询这里,已经是第七代皇帝,因为一代代的夺嫡,祸起萧墙,导致主支人丁不多,但甘于俯首称臣的旁支,安享太平富贵,却是枝繁叶茂。

    如果宗政元没有过错,却硬生生把他打入牢狱拷问,龙椅都有可能被推翻。

    而宗政元,只需要死也不承认自己做了,等着其他人闹起来就可以了。

    是以,没有确凿证据下,他们动不得宗政元。

    希飏撇了撇嘴,道:“做顶层权柄者,也挺不容易的。”

    偌大的国家,很多决策都不能随便下,更不可能随心所欲。

    当皇帝……当好皇帝,不是容易的事。

    “是呀。”宗政禹垂眸给她捏着大腿,温柔却有力量。

    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委屈:“我这八年过的如履薄冰,世人只道我心狠手辣,却从来无人体恤我、心怜我。即便是皇上,也还是经由你说动才懂感恩的。”

    他长得好看,可怜巴巴的样子,叫人看了心悸不已。

    再怎么顶天立地的男人,内心里还是住着一个渴望被爱的小男孩!

    长得漂亮的总是占据优势,希飏抬眸一看,见他眼角似乎有点泛红,心不由一软,脱口而出:“以前没有,可以后你有老婆了!我自然会关怀你。”

    “嗯。”宗政禹还是没有抬眸,低低应了一声,旋即又道:“可你的心要分成好多瓣,除了我以外,装着太多人和事了。我需要关怀的时候,你也不见得在我身边。”

    希飏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了。

    他搁这儿演绿茶呢,目的就是要她多分点时间给他!

    她瞬间变脸:“我怎么分时间给你?难道不是你……我还没起床你就离开了,一整天不着家,我也就只能凑合着跟你一起吃个晚膳,然后你还有很多事,等你搞完那些事回来,就该洗洗睡了。到底是谁亏待了谁啊!”

    其实她不喜欢十二时辰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

    远香近臭,是永远的真理。

    不要说夫妻了,就算是父母与子女之间——出远门上学的孩子,隔了一个学期回家的头两天,那叫一个热情如火:宝贝儿、心肝儿,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但待上半个月到一个月,那就成了嫌弃得不要不要的:逆子,你要气死老娘吗!

    所以,希飏才不想整日跟他贴在一起。

    人与人之间,要有适当的距离,太远了容易感情生疏,但靠太近了容易两看相厌。

    而这些话,她是不会跟他说的。

    反过来指责他不香吗!

    反正,他这个摄政王至少在五六年内,想要完全脱手基本不可能。

    被反击了,宗政禹愣了愣。

    他竟然无言以对!

    抬眸斜睨着她,他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是想要我多匀出来一些时间陪你?”

    “那倒是不用。”希飏恢复了满脸理智的样子,道:“你我都在努力做自己的事,争取一次又一次上一个台阶,这才是优质的夫妻相处之道。而不是我拖你的后腿、你拽我后领。最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是能因为对方而让自己变得更好。”

    她认真地道:“你以前晚上都不回王府,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宫里,天天加班加点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可如今你日日都回来,我们每天都能见面,在一块儿吃饭、晚饭还可以谈谈心。这夫妻关系多健康啊,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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