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屋向他拱手。

    “潘兄,王兄,张兄,你们怎么来了?”

    龚旭起身回礼。

    “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潘家族长叫潘识,表情一脸无奈。

    “坐下说吧。”

    龚旭说道。

    四人便坐下来。

    奴仆一一给他们上茶。

    等人走后,厅中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龚兄,听说你上午去了城里,县衙那边怎么说?”

    王氏族长王玮问道。

    “唉。”

    龚旭叹了口气道:“这是朝廷的死命令,县衙的熟人也不管用。”

    “呸!”

    潘识倏地呸了一口道:“那范仲淹还是咱们吴县的人,就这么祸祸咱们。”

    “你们有没有去找范氏宗族?”

    “找了,范仲淹自己出钱给他们贫困的宗族子弟买田土,他们又怎么会帮我们说话?”

    “倒是没想到他们范家忽然就这么发迹了,若是早早结交就好。”

    “谁能预料到这个呢?”

    “算了,还是谈谈该怎么办吧。今年的秋税,我家这一下子得多交三万多石粮米。”

    “我家也得多交两万余石,而且不止是粮米,还走了人,上个月已经走了十七户了,再这么下去,人都要走光了。”

    “可不是吗?这四个月以来,光我这边就走了四十多户。”

    “谁不是呢。”

    几个人互相长嘘短吁。

    这些大宗族大地主,个个都身家巨富,拥有良田数万,乃至十余万亩。

    朝廷一道新政下来,分摊到他们头上,顷刻间多出几万石税。

    这谁受得了?

    而且不止是税,还有人。

    虽然严格来说,他们手底下走的人还真不算多。

    因为南方宗族规定还是比较严格,受限于宗族制度,很多家庭情况稍微好点的青壮并没有离开。

    只有那些特别贫困,贫困到几乎快活不下去的家庭才会选择孤注一掷,脱离宗族自立。

    这种现象在南方实在太常见了。

    后世我军于苏区展开一定改革规划的时候就出现过,南方很多青壮就被宗族约束,不能参军也无法脱离宗族单独从事生产。

    反倒是北方就无所谓,北方的宗族约束力在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等多次冲击下,早就形同虚设,几近于无。

    所以赵骏前些年出台的宗族改革方案在北方畅通无阻,在南方嘛完全没有实施。

    但手底下人走得不多不代表他们的利益没有受损。

    摊丁入亩后他们要缴纳的税就变多了,这让这些动则拥有数万亩田地的大地主们顶不住了,纷纷商量办法。

    “龚兄,上午你去县衙,就没打探到点什么吗?”

    张氏族长张若海问道。

    龚旭说道:“县衙那边倒是给了指点,说是让我们把手底下的田地卖给朝廷,让我们去兴办什么水泥厂、钢铁厂、纺织厂。”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不解。

    “鬼知道呢。”

    龚旭挠挠头道:“何况这玩意儿能不能赚还难说,我也稍微打听了,光前期的投入就巨大,万一不赚钱,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那算了,这地是祖上留下来的,打死我都不会卖。”

    其他人摇摇头。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得拿个章程出来,县衙那边也没法子,州府、御史司、皇城司到处在查。”

    王玮双手一摊说道:“若是查到县尊包庇,那就是要削官罢职的,人家可不会为了我们与朝廷作对,送再多的银钱都无用啊。”

    “如今朝廷这是要把我们逼死不成?”

    潘识很是愤怒。

    其实前些年朝廷的税比现在还高,最高的时候达到了30%,但当时他们虽然也被剥削严重,却勉强还能生活下去。

    原因在于当时的粮价比较高,特别是和西夏辽国打仗时期,哪怕税收高点,他们依旧靠着手里剩余的粮食,通过高额的粮价仍然赚得盆满钵满。

    庆历二年就是最好的时代了,仗刚刚打完没多久,粮价下跌得不算多,甚至比平常年岁好高些,朝廷又大幅度削减农业税。他们再继续压榨佃户,三头通吃,可谓是赚足了利润。

    直到去年和今年,粮价从平常年份的三百多文一石,跌到了现在二百多文一石,可因为税收下降了,他们还是有充足的利润空间,饿死谁都不会饿死他们这些大地主。

    但在粮价下跌,朝廷又加大税收的情况下,那他们就有点难受了。虽然税率依旧没有达到最高点,可过惯了好日子,谁又希望回到从前那样被收高额税呢?

    所以一个个愁眉苦脸,上蹿下跳。

    其实这个时候朝廷已经给了他们选择,那就是逼着他们从事商人行列,投资钢铁厂、纺织厂、水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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