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类人。

    周琦虽有兼济天下的心思,却显得更加理智,先虑己而后虑天下,说自私也不为过。

    至于盖勋。

    却是妥妥的仁人君子,乃是理想主义者,算得上是这個时代士大夫之表率,若所行之事于国有利,哪怕明知必死也绝不后退。

    论品德、操守与觉悟,周琦的确比不上盖勋。

    或许也正是因为盖勋这种纯粹为国为民的性格,才能在日后得到天子的信任。

    看着周琦沉默不语,盖勋却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无需为我担心,既然已知乃贼人奸计,我自会多加注意。”

    “至于你,乃袁氏门生,只要我领兵前去救援夏育,想必杨雍也不会与你过分为难。”

    周琦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看着盖勋说道:“经历这么多,先生难道还没明白吧?大汉沦落至此,根源乃在朝堂,而非地方。”

    “我们在地方拼死平叛,以命相博,就算击杀再多叛军,恐怕也比不上朝廷一封诏令。”

    “一封诏令,可令多少人揭竿而起。”

    “一封诏令,又可令多少人放下武器。”

    “此行危险难测,我希望先生不要去,或许前往雒阳,更适合你。”

    盖勋闻言眉头微皱,深深看了周琦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走到牢房门口,对着典韦、许褚说道:“照顾好都尉。”

    目送盖勋离开牢狱,典韦看向周琦,有些迟疑的说道:“先生此行危险重重,要不我跟随前往,或能护得先生周全。”

    周琦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继而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盖勋此行,必败无疑,而且要全军覆没。

    盖勋自带光环,叛军以及羌人都不敢杀他,典韦、许褚可就不同了。

    他们虽然勇猛,可是在草原与十几万叛军厮杀,个人勇武又算得了什么?

    叛军不会杀盖勋,却不会在乎典韦、许褚的生死。

    他们杀得叛军越多,拉的仇恨也越多,幸存的可能就越小。

    周琦自不愿两人前去送死。

    却说凉州刺史杨雍征调州郡兵马两万人,令盖勋统领前去营救护羌校尉夏育。

    哪怕盖勋提前有所防备,仍旧在抵达狐盘之时遭遇了羌人叛军。

    只得庆幸的是,盖勋并未陷入叛军包围之中。

    奈何叛军兵力众多,且又多为骑兵,盖勋很快就被叛军分割包围,断了粮道,烧了辎重。

    盖勋被围三日,粮尽,只得率兵突围,结果被叛军所败,麾下士卒尽皆战死。

    盖勋收百余残部,摆出鱼丽之阵,欲死战殉国。

    羌人精骑四面围攻,盖勋麾下士卒大多战死,他本人身被三创,仍旧丝毫不惧,反而指着身边的一棵树,说道:“今日,我必横尸于此。”

    时有句就种羌滇吾,素为盖勋所厚,见盖勋麾下死伤殆尽,仍旧死战不降,当即挥舞着武器,驱赶那些想要冲上去杀死盖勋的叛军,喝道:“盖长史贤人,汝曹杀之则为负天。”

    盖勋麾下尽没,已存死志,并不领情,反而指着滇吾骂道:“死反虏,汝何知?速来杀我!”

    众叛军见状,相视而惊。

    滇吾被人指着大骂,却也不恼,反而下马想要将自己的良驹赠送给盖勋,放其离去。

    盖勋看着身边袍泽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愤,已经存了死志,闭眼立于原地,不肯上马。

    滇吾见状,担心自己离去以后,盖勋就算不被叛军所杀,也可能会自刎谢罪。

    他思来想去,索性令人绑了盖勋,将其带回营寨。

    羌戎敬重盖勋之义勇,不敢加害,派遣精骑将其送还汉阳。

    却说盖勋带兵救援夏育以后,周琦在牢中每日神情恍惚,心忧无比,担心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轨迹,以致盖勋被叛军所杀。

    他让典韦、许褚每日探听前线战报。

    当他得知,盖勋在狐盘为羌人所破,麾下士卒全军覆没以后,心当即沉入了谷底。

    “先生如何?”

    典韦沉声道:“先生为羌人所擒,生死不知。”

    周琦闻言,反倒是长长舒了口气。

    以盖勋的名望,只要没死在战场上,想必羌人也不会加害于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盖勋遭遇埋伏,麾下两万州郡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凉州刺史杨雍顿时面如土色。

    他虽然听到了周琦的那番话,终究还是低估了叛军的实力,想着派遣两万州郡兵马前去营救夏育,纵不能功成,或许也能自保。

    未曾想,居然会是这种结局。

    此番虽是盖勋领兵,却为杨雍指使,而且出兵以前郡都尉周琦还极力反对。

    如今出了这种大事,杨雍罪责难逃。

    他尚未想到应对之策,就得知州郡官吏齐聚刺史府,许多官吏甚至不顾其刺史身份,出言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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