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起床的时候,温瑶的酒早就醒了。

    少女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整个人像个不停散发怨气的蘑菇。

    “宿主!碎片是不是在酒里混了奇怪的东西!”

    系统急于求证,第一时间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有……只是度数比较高的烈酒而已,没有掺杂别的东西。”

    对昨晚仍然心有余悸的兔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特别长的哈欠。

    她在天机岛的时候,医书读得最多,对药理最为精通,在中过一次温承简的迷药后更是小心谨慎。

    而且碎片还能往酒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又不会害她。

    奇怪的东西……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小统说的是那种药?

    “小统!你的系统该杀杀毒了!”

    少女的声音嗔怪。

    温瑶这具身体属于很容易喝醉,但是清醒后会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的那种。

    昨天晚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动作、细节、力度……都很清晰。

    她好不容易才把脸颊的红晕压下去,小统提起这茬,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姜子渊一直给人一种病弱偏瘦的感觉。

    但其实脱了衣服后……

    温瑶的视线往下移,落在少年窄而有力的腰腹上。

    小声地咽了下口水。

    很有料。

    少女的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划过昨天晚上她弄出的一道道抓痕。

    深浅不一的红色……她下手原来这么重?

    兔妖赶紧把目光继续上移。

    睡着的姜子渊容颜安静,显得很好欺负。

    但少年肩宽腿长,周身充斥着令人忽视不了的压迫感,睡在她的床上,把床都衬托得小了一圈。

    像只餍足慵懒猫,又像只守卫自己领地的老虎。

    兔妖动作轻柔地把自己的手从这只“大老虎”的手里抽出来,向上拽了拽被角,像姜子渊做过很多次的那样。

    难得她醒得比碎片早。

    温瑶打算下地喝杯水,却在脚尖刚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听到闭着眼的少年开了口——

    “娘子。”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姜子渊的嗓音暗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低沉又勾人。

    不似当年可怜兮兮地喊她“姐姐”的软糯了。

    昨天晚上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叫她的。

    少女脸红得滴血,水也不喝了,直接缩回被子里面,把自己当成一只鸵鸟。

    别猫啊虎了的,求求碎片做个人吧。

    —

    温瑶后来还见过温承简一次。

    按照她的意思,姜子渊并没有为难温承简。

    但是被姜子渊囚禁了五年,温承简还是憔悴了许多,最直接的体现就在外貌上……他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小团子差别很大,苍老得不像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说他三十多了温瑶也能信。

    “长姐,当年的事,抱歉了。”温承简嗫嚅道。

    他没有多解释,当年做出那样的选择,立场不同、成王败寇,他相信温瑶都懂。

    少女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好好生活”。

    她和温承简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当年了。

    就像碎掉的镜子,再怎么重圆也会有裂痕。

    不过现在燕帝倒台,姜子渊又因为她,不会为难温承简和他的母族,这对他来说何尝不算是一个好结局呢?

    —

    送走温承简以后,温瑶唏嘘了好几天。

    但这点小情绪很快被时间冲淡了。

    这之后兔妖的日子都过得很充实。

    自从成功给碎片顺毛后,姜子渊不再拘着她了,反而会主动给她找事做。

    白芷和白果也会经常来她的屋子里,协助她处理一些内务。

    姜子渊从来不忌讳在她面前议政,后来干脆直接在她房间里处理起政事,还时不时拿奏折来让她批。

    那时候温瑶才恍然间发现,她和碎片从小一起长大、在天机岛一起受教,受他影响,其实两个人的字写得很像。

    不过她和姜子渊批阅奏折的风格还是有明显的差别——

    朝臣有时候会收到一些带着可爱小花、小兔图案的批复。

    大臣:陛下还挺有童趣的。

    —

    姜帝统一九州后改年号为“尧安”。

    尧安元年,姜帝册立原本的燕国长宁长公主温瑶为后。

    这位皇后十分神秘,册立后不仅没有举行什么轰动天下的立后大典,而且多年来都被燕帝藏在深宫中,就连一副画像都没流传出来。

    甚至坊间有传言说,长宁公主早就被掉包了,真的那位当初被送去了西凉和亲,宫里那位并不是原来的长公主。

    民间众说纷纭,随着故人接连地隐世或离世,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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