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老凉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火龙飞舞而去,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幸而,没有金吾卫伸出火把往路边照,其主将奔到了街口,与薛白交谈起来。

    似乎是不太相信薛白,这场交谈很久,直到常乐坊又有金吾卫赶到说明了薛白的身份,才尽数往北追去。

    “真走了?”

    “哈。”老凉这才深深呼吸了几口,“这小郎子,审讯问话,指派人做事,真是一把好手。”

    姜亥道:“他不论说甚屁话,听着就像真的。”

    拓跋茂讥笑道:“世家子弟是那样的,从小染了一身官气。”

    “管他,救出了我阿兄就好。是吧?阿兄。”

    “嗯。”

    “你们说,之后要宰了他吗?”拓跋茂忽问道。

    “知道裴先生身份的人还没除干净,他还有用。”

    “我知道,我是说,等事办完了,宰了他吗?”

    老凉摇了摇头,道:“没人下令。”

    拓跋茂道:“裴先生是因为当着金吾卫的面,来不及下令,但他那眼神我都看到了。”

    “去你娘的眼神。”姜亥骂道:“既没命令,他还放了我阿兄,我还能坏了道义?那我和奸相有屁的区别。”

    “区别就是人家富贵至极,而你就是个屁。”

    姜亥不怒反笑,得意道:“哪怕只当个屁,老子也不屑学奸相。”

    “你也只配啖狗肠了。”拓跋茂道:“随你们,哪怕今夜不杀,明日裴先生自会找别人宰了他。”

    还没讨论出结果,只见薛白已策马回来。

    “薛郎君,接下来杀谁?”

    薛白丢过辛十二的通行文书,道:“等吉温回过神来,必带人往南搜。你们绕道走,到常乐坊十字街附近等我。”

    “知道,还有吉大郎没杀,你先查。”

    “是。”

    拓跋茂道:“等你安排。”

    ~~

    薛白坐在马背上揉了揉额头,也感到有些累。

    但今夜事还没完,且做得越多,必定会留下疏漏,明日还得接着弥补,需得撑下去。

    想了想,他掉转马头,重新往常乐坊杨慎矜别宅行去。

    拐进巷子,前方有人提着灯笼策马而来,却是皎奴。

    薛白没举火,知道她看不到自己。拉着缰绳便打算避开,以免她跟着做事不方便。

    但转念想到李林甫疑心重,今夜脱离监视太久反而不妥。

    他当即驱马迎上去,语气不善道:“你跑到何处去了?!”

    皎奴正心情低落地赶着路,黑暗中忽然撞出一人骂她,她先是大怒,灯笼一提,见是薛白,却是忘了发火,直接道:“鸡舌瘟从我手里抢走了人犯!”

    “还敢说。”薛白叱道:“让你拦住他,你看现在他把事情坏到何等地步了?!”

    皎奴气得说不出话来。

    “苦心追查,毁于一旦。”薛白道,“右相怪罪下来,全都去死罢了。”

    皎奴脸色苍白,急道:“此事又不怪我们,分明是鸡舌瘟阻拦我们、又抢走人犯!”

    薛白不理她,冷着脸赶向杨慎矜别宅,向金吾卫问道:“郭将军可在?”

    “郭将军去道政坊了,薛郎君怎又回来了?”

    “原本要去见右相,走到街口遇到吉法曹与贼人厮杀,只好折还回来。”

    守门的金吾卫不由心中嘀咕,就鸡舌瘟那等人,哪配得上厮杀这样的词?

    “国舅还在吧?”

    薛白又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大步便往后院赶去。

    接连穿过重重院落,前方有两名右骁卫士卒蹲在廊下闲聊。

    “真是美啊。”

    “还用你说,御史中丞的别宅妇,这么大一个宅子养她。”

    “擦了口水再与你阿爷说话。”

    “……”

    薛白上前,问道:“国舅可在?”

    “参军不方便,啊,不是,参军正在搜查证物!”

    薛白皱了皱眉,已听到了厢房中传来了妇人的呻吟声。

    很快,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钊一边系着玉带,一边走了出来,志得意满地笑道:“你怎又回来了?”

    再一看,他见薛白眉头紧皱,看神情像是不喜他在此寻快活,当即也不悦起来,冷哼了一声。

    薛白依旧不笑,道:“国舅,毕竟是御史中丞,你如此得罪他,万一他迁怒于你……”

    “哈哈,你原是替我担忧。”杨钊这才开怀,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莫慌,右相早看他不顺眼了。过了这么久,杨慎矜若有狗胆,早便过来了。他不来,今夜此宅中,你予取予求便是。”

    “不影响国舅上进即可。”

    “今夜之后,我必能大步上进!”杨钊成竹在胸,掷地有声,“你若无事,莫扰我,我明日要打点的还多。”

    “我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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