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都是官员本人奏请外放,辅佐节度使掌管文书事务。

    因为这个时代,不存在节度使造反,所以节度判官都是朝廷直接任命。

    而中晚唐的时候,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那个时候的藩镇,根据性质不同,有的是朝廷任命,有的则是节度使直接在本地聘请。

    “张三城守捉拦截我麾下直属部曲过境,本大使正在查验这一道军令是谁下的。李判官是安西都护府里的僚佐,你知道这件事么?”

    方重勇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李栖筠想了想,轻轻摇头道:“闻所未闻。”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不想蹚浑水,也不想替高仙芝遮掩。

    “听到了吧,你还有何话说?”

    方重勇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郑德诠质问道。

    “某……某要见高都护!”

    郑德诠十分硬气的回答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高仙芝来了,他就解套了。

    “段十将,你说说看,唐军军法之中,假传军令是什么罪?”

    方重勇询问身边带着面具的段秀实道。

    “回节帅,无故假传军令者,杀无赦。”

    段秀实用冰冷的语调回复道。

    什么叫“无故”呢?

    因为有时候打仗所采用的计策,常常连自己人都要骗,或者迷惑隐藏在军中的敌军间谍。这种情况下假传军令,就只是战争策略而已,战后无需问罪。

    而“无故假传军令”,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某部要坚守阵地,但主官怕死,说上面命令所部撤退,结果最后导致战役失败。

    这种情况,假传军令的主官毫无疑问就会被做掉。其他类似假传军令,都是死罪。

    “行刑!”

    方重勇嘴里吐出两个字,毫无怜悯。

    听到命令,王难得一只手揪住郑德诠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拔刀。

    噗!

    手起刀落,尸首分离。郑德诠脖子喷涌出的鲜血,溅射了王难得一脸。

    指了指王难得手里的人头,方重勇环顾四周大声喊道:

    “假传军令的郑德诠已经被就地正法!银枪孝节军接管了张三城守捉的防务,城中其他将校,或许还有郑德诠的同党,本大使要对你们一一审查!欢迎你们检举不法!

    何老虎,你带一队人马去焉耆镇,让陌刀军军使李嗣业来这里见我!”

    说完,方重勇径直朝着城门而去,拦在路上的张三城守捉士卒纷纷退让站在一旁,噤若寒蝉。见状,李栖筠连忙上前对那些人说道:“尔等都回营歇着,不得胡乱走动。某去找李嗣业来此主持大局。”

    李嗣业骁勇善战,颇得军心。此人在安西军中名气很大,更是掌管整个焉耆镇,张三城守捉名义上也是听其号令。

    为什么说是“名义上”呢?

    因为郑德诠是高仙芝空降过来的主官,不是李嗣业的亲信,平日里并不听从李嗣业的号令,所以李嗣业对这个守捉的管理权也只是名义上的。

    这种情况,就跟当年本地大山头出身的辛云京,不把河西节度使崔希逸放在眼里是一个道理。权力的行使需要具体的渠道,而这个渠道,常常会被人为阻断,无法达成预设效果。

    听到李栖筠说让李嗣业来主持大局,张三城守捉所属军士皆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跟着银枪孝节军进了城。

    ……

    焉耆城内校场,虽然天空才吐出鱼肚白,但某个浑身健硕肌肉的中年猛汉,却已然挥舞着长约一丈,重达十五斤的陌刀,在校场中训练。

    而他身后,有数百军士皆袒胸露臂,一同挥舞陌刀练习。整个校场内充满了阳刚的活力,就好像那旭日东升的太阳一般。

    此人便是陌刀军军使李嗣业。他勤于练兵,勤于练武,麾下部众陌刀军是安西军中尖刀,经常被调度到别处救火,作战经验极为丰富。

    陌刀军毫无疑问是唐军在西域的最强军队,没有之一,参与战斗的频率也是最高的,同样没有之一。

    正当李嗣业练兵如火如荼的时候,几匹快马朝着校场入口而来。值守的卫兵放行后,一行人来到李嗣业面前。

    走最前面穿安西军军服的中年汉子翻身下马,匆匆忙忙走到李嗣业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李将军,出大事了。”

    “你不带人沿着鱼海巡逻,来某这里作甚?”

    李嗣业一脸古怪看着面前之人询问道。

    此人名叫白孝德,龟兹旧王族出身,使用的兵器除了常规的横刀与弓弩外,是一双短矛。这双短矛算是过去龟兹军中特色装备了,可抛射可马战,使用非常灵活,常常令对手防不胜防。

    白孝德本来一大早带着所部骑兵沿着鱼海巡逻,却发现安西都护府节度判官李栖筠,正领着一帮穿不同款式军服的唐军,杀气腾腾的奔向焉耆城。

    他心中疑惑带着部下上前问询,这才发现大事不妙!

    高仙芝留在焉耆镇的亲信郑德诠,居然被人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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