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失态,将封常清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问道:“某听闻高仙芝高副都护身边有一佐官,精通谋略策划,名叫封常清,难道你与他只是同名?”

    “回方大使,那便是在下。

    某之前……得罪了高副都护乳母之子,安西军十将郑德诠,被发配到此担任镇将。”

    封常清神色黯然说道。郑德诠在安西军中名气很大,又看他不顺眼,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向高仙芝打小报告,将封常清踢出了龟兹城。

    “让副镇将接替你的位置,以后你就在本大使身边听用,参谋军机。”

    方重勇拍了拍封常清的肩膀,一脸热切说道。

    诶?

    方重勇身后的王难得、何昌期、管崇嗣等人全都惊呆了,就连见惯了方重勇行事不拘一格的阎朝,也搞不懂这位“河西麒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

    封常清颇有些犹疑。

    他从军时间很晚,三十岁才进入安西军中,而且高仙芝根本不要他,是他哭着喊着求着要对方接纳,才能到高仙芝身边当亲兵。

    结果因为得罪了高仙芝的亲信郑德诠,所以被打发到了这里。现在方重勇让他脱离安西军编制,虽然对于高仙芝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旁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银枪孝节军是圣人亲军,可以随意在西域边军中挑选合适人选,封镇将不必多想。你在高仙芝身边是什么官职,到本大使身边,还是一样的。”

    方重勇从腰间掏出银枪孝节的金制鱼符,在封常清面前晃了一晃,一脸自信昂扬。

    “末将听命!”

    封常清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更改,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

    “本大使的军服,先给伱穿上,把你身上那件安西军的破军服脱了吧。”

    说完,方重勇就要脱掉身上穿着的黑色军服,阎朝连忙急切上前拦住他,小声劝说道:“方节帅,您换衣服就大可不必了,末将把军服脱给封将军穿,无碍,无碍的。”

    说完还给何昌期使了个眼色。

    “是啊是啊,方节帅,您把衣服换给封将军穿,我们谁还敢跟封将军说话啊,这对封将军也不好呀。

    要是阎将军的军服不合身,脱末将的也行啊!”

    何昌期也开口劝说道。

    “你们说的不无道理,阎将军,那就换你的吧。”

    方重勇微微点头说道。

    “对了,张三城守捉的镇将是谁?”

    方重勇忽然想起这一茬,眯着眼睛询问道。他猜测封常清既然是在安西军中,应该知道些许内情。

    听到这话,封常清面色数变,然后压低声音道:“张三城守捉的守捉使,正是郑德诠。”

    一个守捉大概七百人到两千人之间,具体看兵力部署。高仙芝安排自家人卡龟兹镇外围这个点,确实是高明得很,也不算是“任人唯亲”。

    十将,本身就在军中管理千把号人,他这么安排,旁人也是无话可说。

    “那焉耆镇呢?”

    方重勇又问了一句。

    “焉耆镇的镇将是李嗣业,此地驻扎的还有他麾下三千陌刀军。”

    封常清老老实实的答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李没升官啊。”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些年其实大唐边军高层在西域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因为所掌控的地方基本上没变,所以边军高层如果不外调,想升上去很难。当年在沙州的时候,方重勇就知道李嗣业是陌刀军的军使,现在还是这职务。

    当然了,李嗣业现在从龟兹城外放到焉耆镇,名义上的职务没变,实际职权还是有所提升。焉耆镇水草丰美,兼有农耕,旁边还有个大湖可以吃水产,实在是比待在龟兹城舒服多了。

    方重勇记得,前世的时候,焉耆镇的博斯腾湖,是中国最大的有机鱼生产基地之一,拥有丰富的鱼类资源。在这个地方当镇将,真的很润啊!

    安西四镇的利益分配,确实很有意思!

    方重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让封常清交接军务,让跟随的几个将领负责补充了饮水,在鸐鹆镇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全军开拔,由封常清担任前军向导,领着三百银枪孝节军穿过“银山道”的第一座碛:礌石碛。

    三百人走了一天的路,逐渐升高的地势,两边都是带着孔洞的怪石,不是黄沙就是石头,道路两旁的石头像是刀削一样,笔直笔直的,跟当初走过的莫贺延碛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路上,除了干旱外,方重勇感受到了地理上难以克服的困难。

    所谓的“碛”,就是一种延绵的山脉有不规则道路的地形。其“山”间很多石头都被风吹出了孔洞,且周围寸草不生。

    这是一种介于戈壁与沙漠之间的地形,不易攀爬,但可以穿越。在西域,“碛”往往就是将两个区域之间分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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