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连手里的刀都要拿不稳了。

    手脚都在发抖,酸痛异常。

    你跑我追,银枪孝节军硬是追这支吐蕃禁军追了两个时辰!如同饿狼咬住胳膊不松手一样!

    有没有吐蕃人逃脱不好说,但方重勇在队伍最后面沿路清点了一下,地上随处可见的,几千具吐蕃军士卒的尸体,那是作不得假的。

    最起码,此战也是把这支吐蕃禁军给打血崩了,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了战斗力。

    何昌期像是在血水里面泡过一样,要不是那个一眼可认的标志性圆脑袋,方重勇都还以为他去了一趟片场,拍完了一部恐怖片才回来。

    “节帅,昨夜一战,还真是凶险呐。

    本来末将以为自己已经很勇了,没想到节帅才是大智大勇!

    您才是真的勇啊!”

    何昌期一屁股坐到树林边的一块巨石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看起来颇为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很认真的对方重勇竖起一根大拇指。

    很多事情,他是后知后觉,但方重勇下令却是先知先觉,这里头的差距大了去了。

    昨夜乱战,就是靠的以快打慢,双方防御基本都是无。谁反应快,谁打得更坚决,谁就能将胜势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到后面,一方追一方跑的局面已经形成后,吐蕃军这边哪怕韩信来了也没法扭转局面了。

    这便如秦赵瘀与之战赵奢说的那样: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

    所有这些事情,也是何昌期现在冷静下来,脑子才转过弯来想到的。

    而方重勇一开始就没想跟吐蕃禁军玩什么战术配合。就算你刀术冠绝天下,我只练拔刀术,让你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也活该是这支吐蕃禁军倒霉,他们以重步兵为主力。不披甲完全发挥不出实力,当然了,披甲的话……几十里路几十里路这么连续行军,吐蕃铁甲里头最轻的也有十五公斤了。

    套这玩意在身上长距离行军,难道不是嫌命长?就算没被敌人斩杀,自己走路也累死了!

    所以方重勇昨夜的断然指挥看似鲁莽,实际上背后已经飞速计算了胜率。

    狭路相逢勇者胜,莽一波的胜率极大,他就是赌吐蕃人同样没有披甲。

    同样没有披甲的银枪孝节军,要是莽一波披甲的吐蕃军,估计会死得很难看。在黑灯瞎火的夜晚,完全看不清敌方装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战前决策,这本身就是将领指挥水平的体现。

    这一波,何昌期是真服气。

    换了他当主将,虽然可以悍不畏死,但一定不敢像方重勇这么莽。

    很多人都能在事后指责方重勇用兵鲁莽不计后果,可是军队里面,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赢了,那就全盘通吃,你甭管我是怎么赢的。

    “别愣着啊,带几个俘虏过来,本节帅要问话。”

    方重勇对何昌期呵斥了一句。

    不一会,那名行军向导带了个身上好几道伤口,却依旧没死,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俘虏。看装束,应该是个吐蕃高级军官。

    “我问你,你们这队人马,深夜行军,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回答得我满意,我可以放伱走,并且我的部曲都不会把你怎么样。”

    方重勇看着那人沉声问道。

    行军向导跟对方翻译了一下方重勇的话,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没纠结什么,直接把此行的目的说了。

    “他们这队人马,是打算绕路攻鄯州城的,也就是陇右节度使驻地。”

    行军向导说完又向那位吐蕃军官反复确认,问了一些话,终于确信对方没有说谎。

    “他们是打算先从茶马小道行军到大通河渡口,再沿着河岸南下,用木筏托运装备马匹,再从某个隘口掉头向西,可以通到鄯州城以东不远的某个山口。

    出山口就是唐国的驿道。然后他们不仅可以封锁驿道,阻止粮秣辎重进入鄯州,甚至还可以攻打防守空虚的鄯州城。”

    行军向导将那人后来说的话又解释了一番。

    “攻鄯州城?”

    方重勇忽然想起,那个所谓的隘口,应该出去就是平原。至于夹在兰州与鄯州城之间的这块小平原,这踏马不就是前世的海东市嘛!方重勇还去那边旅游过!

    如今那里只是一片草原,许多牧民在此地放牧!这地方离陇右节度使驻地已然不远了!

    这支吐蕃禁卫军,竟然是去掏唐军老巢的!真踏马×了狗了!亏他们敢想啊!

    方重勇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陇右唐军跟吐蕃军真是神仙打架,一个个都生猛得要死。

    目前两军在石堡城一线打得热火朝天,不分胜负。陇右镇大部分兵马都在前线,兵力十分吃紧。

    这个时候,一支吐蕃禁军从背后把陇右节度使驻地给端了,然后一路从背后反打,攻城略地。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陇右的唐军残部,被围困在河湟谷地东面,以安戎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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