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你是说……让本节帅装傻么?”

    沉吟片刻,安禄山嘴角微微勾起,那张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肚子上的赘肉,因为胸膛起伏而一抖一抖的。

    “回节帅,正是如此,卑职就是这么想的。”

    张通儒行礼说道。

    在皇帝面前装傻,不算什么稀奇事,只不过这是个技术活。

    要是装了个十成十,那就是真傻子了。无论多么昏庸的皇帝,也不可能让一个真傻子去当节度使。所以装傻必须“九傻一智”,不能一个优点都没有。

    “节帅,卑职有一计,可保节帅脱困。”

    张通儒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计?”

    安禄山眯起眼睛问道。

    “是这样的。”

    张通儒在安禄山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妙啊!你说得太好了!”

    安禄山哈哈大笑,之前的紧张与神经质一扫而空。

    “安节帅,卑职一路上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颇有蹊跷。

    圣人若是真的怀疑节帅,一纸调令,明升暗降即可,何必费这么大周章让节帅来长安呢?

    所以卑职以为,裴宽之死,或许与圣人有莫大干系,圣人至少是知情人。

    如果此事为真,那么节帅此番来长安,可谓是稳如泰山。”

    张通儒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推断虽然很大胆很离谱,但细细想来却是合乎逻辑的,能解释很多他们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切不可外传。”

    安禄山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面色异常平静。

    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什么毒蛇猛兽,而是“未知”。

    牌没有翻开的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它是会无足轻重,还是可以逆转乾坤,只能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去预判。

    一旦从暗牌变成明牌,那么牌局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再厉害的牌,也不会让人提心吊胆了。

    ……

    “阿郎,明日会审……圣人该不会将你关进大理寺狱吧?”

    自家书房里,王韫秀一边跟方重勇倒茶,一边轻声问道。

    明日就是会审之日,除了那些杂鱼以外,好几个重量级“嫌疑人”要被过堂审问。比如说右相李林甫,河西节度使方重勇,平卢节度使安禄山等等。

    而且这场审判不仅是基哥亲自主持,而且长安百姓皆可在大理寺衙门大堂外旁围观看热闹。

    所以说这与其说是一场审判,倒不如说是基哥的个人秀。

    在方重勇看来,明天就是一场戏,他不过是一个演员而已,明天大理寺内参与会审的都是“演员”。大家既要比拼剧本,也要比拼演技!

    表面上看,大理寺的出现,是封建社会官僚体系的上层建筑,进行局部优化后的成果。它的主要职能,是复核各地送上来的案卷,主持对六品以上官员的审讯等等。

    但实际上,大理寺建立的初衷,还是皇帝本人干预司法的最重要工具。如果没有大理寺,那么皇帝要干涉某个案件的审讯结果,还得依靠贵族圈子的力量,不得不找些“白手套”办事。

    隔靴搔痒非常不爽!

    受到相权干预的刑部,与受到皇权干预的大理寺,它们在刑律上的博弈,也是皇权与相权博弈的具现。

    基哥的这一步棋虽然很无耻,但从“技术性”的角度看,却是“四两拨千斤”的典型手法,不可小觑。在发行交子之前玩这么一出,其政治意义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天会审,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发生意外。坊间造势火候已经够了,关于安禄山的罪证,大理寺却并未公开,其中定然有蹊跷。

    关键人证物证,极有可能会在明日公布出来,让安禄山万劫不复。”

    方重勇沉声说道,喝了一口茶水,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哟,原来阿郎脑子这么清醒呀。妾身还以为你陷在温柔乡里,满脑子都是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呐。”

    王韫秀话语里的酸味极为浓烈,扑面而来都是羡慕嫉妒恨。

    “不至于不至于,不过是美妾而已,某心里有数。”

    方重勇讪笑摆了摆手,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

    女人嘛,他可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妾就是妾,美色就是美色,想外延到别处那可是不行的,方重勇不是什么恋爱脑,做不出那种烽火戏诸侯的事情来。

    独孤瑶是抢来的美人,玩了也就玩了。哪怕房事的时候再快乐,再爱不释手,对于方重勇而言,她也只能是妾,不可能取代王韫秀的地位。

    在方重勇看来,这也算是“入乡随俗”的一种潜规则了。不这么玩的权贵之家,基本上都是妻离子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比如说应对大理寺审问这样的事情,方重勇就只跟王韫秀商议,不可能拿到独孤瑶面前去说。

    “嗯,那安禄山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盛唐挽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携剑远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携剑远行并收藏盛唐挽歌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