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宋辞晚用入梦大法将雨书从里到外,仔仔细细都审了一遍,直到薅光他的情绪价值,再送了他一记虚空幻魔剑。

    雨书根本抵挡不了虚空幻魔剑,他在魔念中狂呼:“许峰,待我成仙,必杀你千万遍!”

    “我没有妹子,我骗了仙人,呵呵呵,不过是抓几个小丫头,便能换来公子对我的信任,有何不可?”

    “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啊!”

    “许峰,去死!都是你,是你逼我犯罪!”

    “……什么仙人,待我成仙,仙人也要对我俯首……”

    宋辞晚调息真气,默默诵念坐忘心经,冷眼旁观,看雨书在癫狂中咽气。

    直到他丧失气息倒在地上,宋辞晚弹出一缕炽炎术,燃尽了他在这个世上的罪孽。

    天地秤浮现:【死气,炼筋期凡人武者之死,七两九钱,可抵卖。】

    人性真是复杂,小小书童也有如此之多的心思。

    你不细看他,他便好似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片平板,可若深究,某些人的劣根性令人心惊。

    宋辞晚施展胎化易形,摸走了雨书留下的身份对牌,又换上雨书的外裳,摇身一变,就成了这世上另一个活着的“在世雨书”。

    天色向晚时,她手上拎着一盒墨条,大摇大摆地又从那角门入了许府。

    守门的赖婆婆惊讶中透着忐忑:“哎哟,雨书小哥你这怎么又回来了?”

    宋辞晚笑眯眯说:“墨灵香买到了,我这可不就回来了么?”

    赖婆婆有些讪讪地,雨书居然又回来了,他可是公子的书童,他既回来了,那先前的荷包她还能收吗?

    她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袖间暗袋,宋辞晚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很细节地给她带了一把糖,然后就在赖婆婆满脸堆笑的恭送中,一步一步向许家的深宅内院走去。

    一路走,宋辞晚一路记忆地形,并与先前拷问到的内容相互印证。

    许峰的练功密室,乃是以天渊重晶为主材打造而成,其中防护重重,除了许家父子,无人知其打开方法。

    现在,宋辞晚最主要还是要摸清楚许家护宅大阵的强弱方向。

    这个护宅大阵与她身上的身份对牌相互关联,要不是带着这个对牌,胎化易形又非常奇妙,连雨书的气息都能一并模仿,眼下这护宅大阵也不会对宋辞晚毫无反应。

    修行的世界真是丰富无穷,功法、法术、奇术、道术、丹、器、阵、符……还有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某些人做不到的旁门奇法。

    宋辞晚每每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可转眼却又发现自己还是太过贫瘠。

    如此一路观察,她又在同时不断施展旁门道术度量衡,悄无声息地丈量宅中众人。

    许家的大部分护卫家丁修为都比她低,倒也不必担心度量衡反噬。

    但这其中,也有一部分人的气息格外凶煞,远远地不必仔细打量,便有狂暴血腥之感扑面而来。

    这些人身上,大多数都带着一些以各种各样虫豸为标记的武器!

    一名豹眼环鼻的大汉,身长九尺,光裸的胸膛处爬动着一条足有人手臂粗的巨大蜈蚣。

    他瞪向宋辞晚,粗声喝道:“看什么看!白脸小子,你这眼睛若是不安分,便挖下来喂给我这宝贝金钱蜈,岂不正好?”

    这一喝,他身上的巨大蜈蚣便探出半截身躯,竖起恐怖头颅,无数细足在空中张开,对着宋辞晚嗤嗤有声。

    宋辞晚也不闪躲,反昂起头,学着雨书的嚣张模样道:“什么多足臭虫也敢在小爷面前晃悠,小爷我随侍公子的时候,你这蜈蚣还连眼睛都没开呐!”

    豹眼大汉顿时怒目相向,抬脚就要走过来。

    他旁边的同伴连忙拉住他,劝说:“这是公子身边的人,莫要与他置气,快走,晚上还要喂虫呢!”

    到底将他拉走,宋辞晚便光明正大地继续逛许府。

    此后遇到的大部分许家下人,对她或是恭敬,或是谄媚,或是避让。

    宋辞晚将沾染了周大娘鲜血的那只纸鹤寻踪符重新拿出来拢在袖间,在走遍许府的同时也仔细感应寻踪符的动向。

    越是往东南边走,寻踪符的翅膀就越是有些发热。

    有意思的是,这个东南方向,正是许家豸园所在之地。

    远远地,还未靠近,先入目的便是密集连绵的各种高大树木,数不清的深绿浅绿将一方天地团团围住,好似是在大的世界中又独立圈出了一个小的世界。

    但那些浓艳的绿树却并未使人感觉到明快清爽,反而在无形中释放出一种阴郁、潮湿、森冷的古怪气息。

    隐隐约约,似还有虫鸣啾啾,悉悉索索……

    重重叠叠的,令人头皮发麻。

    下一刻,前方闭合的绿树突兀打开了,先前与宋辞晚瞪视的那名豹眼大汉忽地从中冲出。

    他嘶声惨叫:“救命!救……”

    第二个救字尚未落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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