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之斗解决起来更麻烦。最好是某一个方向完成突破,后面留一条逃路,教他们争先恐后地跑,再趁势追击掩杀容易得多!

    然而乌迷再次失算了。由于视角是平视,前面又都是苗兵和障碍物,乌迷没有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甚至致命的事实:到目前为止,虎贲营的主力,足足四个步队的刀盾兵还没有被善勾机投入战斗!

    “擂鼓,出击,杀苗狗!”望见己方阵线后方腾起的烟尘,善勾机再次大吼起来。

    鼓声隆隆。

    听到鼓声,最前面累乏得近乎脱力的枪兵们精神一振,呐喊着奋力一刺,随即让开通道,甲乙丙丁四个步队的刀盾兵齐声爆喝:“中!”四百支标枪激射而出!

    “中!”

    “中!”

    标枪三投!

    孙家军刀盾兵的标准战法。

    一千二百支标枪被大力投出,当面的苗兵攻击阵线顿时肉眼可见地稀疏了许多。

    “杀苗狗!”

    几名队官都曾经是身经百战,被善勾机劈头盖脑地一通鞭子,着了甲虽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但在自己手下面前被长官骂作鼠胆,早都憋了满肚子火儿,此刻羞耻、委屈和愤怒全部化为战意,率先向还立着的那些苗兵们扑了过去!

    派去包抄虎贲营两翼的各有七八百人,除去伤亡,乌迷身前还有两千多苗兵。对面的明狗主动杀出来说明他们守不住了,狗急跳墙呢!这情形乌迷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断然下令:“吹牛角,全军总攻!”

    随着“呜呜”的角声,所有苗兵奋力向前冲去。不过,迎上来的虎贲营步队的战兵们并没有各自为战,而是踏入战场后迅速结成四个单层空心圆阵,在居中队官的口令下整齐划一地杀进大群苗兵散乱的阵线里。苗兵们人数虽超过明军几倍,但都散在四处、圆阵接敌的圈子不大,每一名士兵攻击或防守时都能得两旁队友的配合掩护,相反,战线外围的苗兵们却往往处于人少势寡的一方。四个小圆阵就如四只飞速旋转的圆锯,所过之处苗兵们纷纷像镰刀下的稻谷一样倒下,而明军的伤兵则被队友拖入阵中保护起来,圆阵只是略略缩小些,依旧锋芒难当!

    从正前方撤下的枪兵们略缓了缓,随即加入了两翼的防守,虎贲营的本部依旧稳如磐石。

    乌迷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切,本以为多打一该是稳操胜券,一向骁勇多谋的他想不到,配合默契的小小军阵竟能发挥出如此效力!看来,现在的问题好像已经不再是能否吃掉这股明军,而是能否把大部分族人带离险地了……

    算算时间,可能再要不了一个时辰,明狗们的后援就该出现在地平线上了吧?刚刚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抬头一望,然后……

    他就见到了已逼到三四里外的那一趟迅速变大越来越醒目的滚滚烟尘。

    明军的甲骑!

    “撤兵、撤兵!”乌迷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奔雷般的蹄声自远而近,阵后辅兵们结成的盾墙刷地让开了一条通路。驰在最前面的两骑是善虎和善猛,他们记挂着家主的安危,所以不惜马力地率先驰了回来。远远望见马队援兵,一直守在善勾机身旁的善雄待不住了,跨下的战马仿佛通晓主人的心思,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四蹄原地踏了起来。善勾机一挥手笑骂道:“奶奶的,怕不是要憋死你个驴尻,去吧!”善雄大喜,从鞍旁抽出铁锏双腿一夹马腹冲进了战团。

    大队甲骑隆隆地从虎贲营中透阵而出,对两翼仍在鏖战中的敌友两军视而不见,径直杀向四个圆阵方向的主战场。

    乌迷原觉得即使战斗不利也总能跑脱,可惜他失算了。不仅仅因为他以为可以欺负的偏偏是很少有人惹得起的善勾机,更重要的,此时他要面对的是上官飞。

    马军参将上官飞。

    两百人的马队,主官是参将衔,放在大明其他军镇倒也说得过去,但在孙杰军中,你就得真有比游击更深的资历和高得多的军功了——孙杰本身也是骑将,正常情况下,这等小规模的马队往往会被将领扣在自己手里做亲卫队,孙杰能放心地交给上官飞独立成军说明了一切!

    冲进战场的马队没有自顾自地对近前的苗兵大开杀戒,而是掠过战团向西北方向一路冲过去,远远地兜了个大大的圈子,切断了苗兵老鸹河方向的退路,然后拉出两道锋线迎头杀了回来!

    水西军终于崩溃了。

    虽然打做一团视野有限,那一队衣甲鲜明的甲骑轰隆隆地从不远处开过去哪个看不到?等他们再在喊杀声中轰隆隆地逼回来,到处是苗语的惨呼声,空中不时飙起一股股血箭,绝大多数苗兵都转身向黄泥麻窝沼泽地逃去。

    同样骑在马上的乌迷在苗军里自然很显眼,不过明军马队的首要任务是将敌军赶进沼泽,上官飞并没有特意安排人手去对付他。乌头领仗着骑术精湛,先后避开了前后两骑几乎接踵而至的攻击,马速已降了下来,刚刚吐出一口气正要驱马跑开,心中蓦地涌出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扭头后望,一张胡子拉碴的凶脸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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